不知不觉中，他们这个餐桌周围的位置全部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吃饭，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栩嗦着粉，视线几次瞥到齐路清那边。
终于，他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她是小三的女儿？”
齐路清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本来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和方沅的关系，无关其他，只是觉得大家把他们俩的名字挂在一起恶心。
但——
她刚刚惹左莘不开心了。
方沅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朝齐路清看去，他这个性格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只要齐路清不说，她就可以圆回来。
下一秒——
齐路清言简意赅道：“他后爸姓齐。”
他觉得这个提醒已经够明了了。
闻言，张栩抬起头来，不禁瞪大了双眼。
他眼神古怪，“你居然是她后爸？！”
齐路清：“……”
这话一说出口，左莘被饭呛到了，不由得剧烈咳嗽了起来，齐路清见状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帮她缓解不适。
“你有病啊？”她抬脚踹了张栩一脚，力度不重，“你这智商居然能考上这所学校。”
神特么是她后爸。
张栩懵了一瞬，而后脑子立马转了过来，“他爸是小三女儿的后爸。”
真该死。
都怪昨晚老白干喝多了。
“你们异父异母吗？”张栩又问。
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不可能是同父异母。
齐路清“嗯”了声。
要不怎么说是名牌大学呢。
周围一点议论声都没有，好像都在做自己的事，又好像都在安静地吃瓜。
方沅的身体在颤抖，全身紧绷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掐住了她的心脏。
她似乎听到了周围的人在议论她，铺天盖地的嘲笑和质疑声。
“我妈不是小三！”她连同着声音都在发颤，“我妈怎么可能是小三！”
没有人理她。
张栩又又又问：“那你是怎么下的定论？”
左莘侧眸看了齐路清一眼，发现他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她无声对张栩做着口型：“你少问点！”
“我妈没和姓齐的离婚——”齐路清顿了一下，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感，“她妈就和姓齐的上床了。”
闻言，方沅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左莘轻轻握住齐路清的手，温声说：“不说了。”
沈言辞木着脸吐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你也就那样了。”
顾青青脸涨得通红，她拍了拍胸脯，以防自己被气死过去。
“我不知道这件事！”她深深看了方沅一眼，咬牙切齿道：“她一直和我说的是她妈和她后爸是真心相爱的，他们是在离婚后才认识的！”
血压升高，怒气直逼天灵盖。
齐路清阖了阖眼，声音很淡，“离婚前两年。”
张栩怕周围的人听不明白，故意补充：“居然在离婚的前两年就认识到床上去了。”
沈言辞也见缝插针道：“怪不得教出的女儿这副逼样。”
顾青青掐了掐人中，胸口像是堵了一口热气。
“你真他妈会说。”她弯腰捡起了垃圾桶里的手机壳，忿忿不平地质问：“我很像傻逼吗？把你当好朋友昧着良心帮你说话——”
“是你亲口说的这个女生对你哥死缠烂打不择手段，我特么现在看他们不是挺恩爱的么！”
“你说你哥性格叛逆不肯回家不肯接受你妈——”
顾青青喘着粗气，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这下好了，方沅的底裤都被扒干净了。
“靠！”张栩虽然不能感同身苦，但能感同身怒，“你妈都干出这种缺德事了，还想让人家接受她？！”
左莘指了指自己，轻飘飘看了眼方沅，“我又死缠烂打不择手段了？”
齐路清轻轻摇头：“你没有。”
方沅慢慢后退，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妈不是小三，我不是小三的女儿。”
顾青青端上自己的麻辣烫，已经没有半分想吃的欲望了。
她拿起手机壳，郑重其事地同左莘和沈言辞道了歉。
“计算机系，顾青青，学号是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