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齐路清把伞放在另一个凳子上，声音早就不像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么冷了，“我去买饭。”
左莘看着全是人的食堂，点了点头。
她的作用是占位置。
这个餐厅窗口起码有十五六七八个，当她视线在窗口转了一圈以后，她已经看不见齐路清的身影了。
每张餐桌有四把椅子，她和齐路清占了两把，剩下两把被张栩和沈言辞占了。
一个用的手机壳，一个用的口香糖。
占了。
大概过了八分钟，有两个同学端着麻辣烫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条件反射性抬起头来看了她们一眼，刚想提醒这两个位置有人就被对方抢先开了口。
“你就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她不咸不淡地说：“看来今年的高考题也不难。”
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左莘的话卡在了喉咙。
她对面坐着的人是方沅。
那个——
小三的女儿？
好一个“也不难”。
高考数学和物理可是难上了热搜的。
“你说简单就简单呗。”她重新低下头玩手机，无波无澜地提醒了一句：“这两个位置有人。”
在她说话的同时，和方沅同行的女生已经把沈言辞的手机壳扔进垃圾桶里了。
很清脆的和垃圾桶的塑料袋碰撞的一声。
“那个手机壳好像不是垃圾哦。”左莘偏头看了眼垃圾桶，很认真地问：“都不问一下就扔掉吗？”
顾青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后强装镇定地找补：“我赔你一个不就行了。”
方沅用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左莘一眼，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你不要老缠着我哥，女孩子该知些廉耻。”
左莘退出了抖音的智障小游戏，故意问：“你不知道他讨厌你这么叫他？”
“我记得上个学期被骂没有家教和礼义廉耻的好像是方小姐你吧。”
“女孩子是该知些廉耻。”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只是有些不耐烦。
“你！”方沅握紧了拳头，下一秒又松开了，她嗤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左莘“哦”了一声，轻挑了一下眉毛，“我语文142分，可能是比你会说一点，你说不过我是正常的。”
“不用自卑。”
顾青青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依然选择站在方沅这边，“这有什么好吹的？”
左莘：“哦。”
方沅拍了拍顾青青的腿，沉声对左莘说：“警告你，离我哥远一点。”
“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哈？
听到这句话，左莘这才正眼瞧她。
“你又在《山海经》哪一页？”
“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顾青青拍了拍桌子，不满道：“你怎么骂人啊？”
相比于她们的愤怒，左莘就显得平静多了。
“我就是当着她的面骂怎么了？”她轻飘飘地说：“她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她碑上。”
她说完这句话后，齐路清拎着饭回来了。
“齐路清，”她拽着齐路清的手腕，撇撇嘴道：“她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生气。”齐路清把饭放餐桌上，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话说得清晰又明了，“别和小三的女儿计较。”
都是小三的女儿了，还能说出什么好话？
自始至终他连余光都懒得给方沅一个。
周围一直有看戏的人，齐路清没有收着声，不少人听到了。
顾青青面露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沅不是说她妈妈和……
左莘偏了偏视线，正好看到了沈言辞那张……棺材脸。
“那位同学，”她指了指顾青青身后，“手机壳是他的，你赔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