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牧的惊呼，范二与宋嘉也急忙跑了出来。
看到小芳，他们两个愣住了。
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小芳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圆圆的小脸煞是可爱。
但是现在的她跟前几年相比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材瘦弱单薄，脸色蜡黄，甚至还有冻疮，在煤油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楚楚可怜。
徐牧急忙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遍，低声说道：“你是小芳，对不对？我是你牧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徐芳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低着头柔声回道：“牧哥，我......我认识你。”说着，他指了宋嘉与范二：“他是嘉哥，他是二哥。”
在几人的排行当中，范二是排在第三，因为他的名字里面有个二字，所以从小徐芳便称呼他为二哥。
宋嘉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的手，宋嘉入了神。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原本应该如葱白般的纤纤玉指，但徐芳的手指却是又黑又粗，上面冻裂的口子中带着丝丝血红。
她的手指之所以又黑又粗，是因为肿了，血液流通不畅，所以变的有些发黑。
深吸一口气，徐牧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说道：“走，去堂屋，咱们聊聊天。”
把徐芳带到堂屋以后，几人聊了起来。
从她的口中得知，现在她正在上初中，等到明年就该中考了，成绩一般，而的手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干活干的。
农村的冬天并不清闲，洗衣做饭、喂牲口、浇水、砍柴......这些活都是徐芳与秀兰大娘在干，而胜利大爷则是出去打零工赚钱养家。
徐芳的手就是在干活的时候没有防护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这在农村，尤其是在二龙沟，几乎是常态。
听完徐芳的诉说，徐牧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沓百元大钞。
看到他拿钱，范二与宋嘉也没闲着，各自也拿了一捆出来。
三捆钱摆放在徐芳的眼前，把这个仅仅十五岁的小姑娘惊的是目瞪口呆。
“腾”的一声，她站了起来，双手捂着嘴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徐牧拉住了的胳膊，把钱放在了她的手中：“小芳，正哥不在了，我们几个就是你哥，这个钱你拿着，让胜利大爷别出去干活了。”
宋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道：“咱牧哥说的对，我们的钱就是你的钱，也是胜利大爷和秀兰大娘的钱。”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停自行车的声音，徐芳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把钱往桌子上面一扔，转身便朝着外面跑去。
一边跑，她一边喊：“爸，牧哥回来了，还有嘉哥，二哥他俩。”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徐牧几人也到达了门口，此时的胜利大爷刚停好自行车，徐芳怯生生的躲在他的身后，不时的伸头偷看着徐牧几人。
看到胜利大爷的那一刻，徐牧几人再一次愣住了。
高大的身躯已经变得有些佝偻，身上藏青色的中山装也变成了黑色，头发上，脸上，满是煤灰，尤其是皱纹，布满了脸庞。
看着他深陷的眼窝，徐牧喊道：“胜利大爷，好久不见。”
他愣了愣，大步的朝着几人走了过来，顾不得身上的煤灰，双手攥住了徐牧的胳膊：“小牧？老二？小嘉？真的是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范二急忙接道：“胜利大爷，我们是今天才回来的，你......你怎么去下煤窑了？”
“嗨，闲着干嘛啊，这不是挣点零花钱吗？”
接着，她朝着厨房喊道：“秀兰，秀兰？赶紧的，杀只鸡，几个孩子回来了，咱们提前过年。”
厨房里面立即传来了回应：“早就杀了，你先陪孩子们聊聊，一会就好。”
他点了点头，拉住徐牧的手说道：“老二，小嘉，别愣着了，赶紧的进屋，我给你们......”
说到这里，他愣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面的几捆百元大钞。
徐芳站在他的身后，轻声说道：“这......这是牧哥、二哥还有嘉哥他们几个给的，我不敢要......”
侧过头，胜利大爷一脸震惊的看着几人，问道：“你们的钱？”
宋嘉走上前，把三捆钱拿了起来，接着，他走到胜利大爷的身前：“这个钱是我们哥仨孝敬你们的。”
胜利大爷并没有接，一脸茫然的看着宋嘉，疑惑道：“你们.....你们从哪里弄的这么多钱？”
“这是我们做生意挣的，胜利大爷，你拿着放心花吧，以后不要去下煤窑了。”徐牧一脸郑重的说道。
紧紧的盯着宋嘉手中的钱，他颤抖着手接了过去，因为他实在是太需要这笔钱了，徐芳的学费、生活费、秀兰的医药费，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有了这笔钱，至少可以让徐芳读完大学，甚至还有盈余。
看到他接过钱，徐牧几人均是长出一口气。
胜利大爷的眼中升起一丝雾气，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啥也不说了，我替小正谢谢你们，替小芳，谢谢你们。”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徐牧几人鞠了一躬。
这一操作把徐牧几人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扶住了他：“胜利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怎么能给我们几个行礼呢？”
深吸一口气，胜利大爷红着眼眶说道：“啥也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几个坐着，我去厨房帮帮忙。”
说完，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几人看到了他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一顿并不如云婶儿家做的丰盛，仅仅只有四个菜，但这四个菜的份量却是很大，生怕徐牧几人吃不饱一般。
在莞市，他们几个天天都是大鱼大肉，但今天这顿饭，几人吃的是格外的香，比起山珍海味也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