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们跟着男团成员们往里走，一边七嘴八舌地说话。
有小姑娘嘻嘻哈哈地道：“放心吧温总，我们是粉丝，不是代拍，他们代拍才喜欢挤人呢。”
“是啊，温总你是不是去国外了？我们刷到照片了，跟你在一起的小哥哥是谁呀？好帅！”
啊？
听到这一句，温钰宁有些疑惑。
跟她同行的不是戚予冽么？她们不可能认不出来。
可惜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
不仅仅是温钰宁，先前在车里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男团成员们，在这群疑似粉丝的小姑娘面前也瞬间安静，默不作声地跟着机场工作人员往里走。
相机快门的声音响个不停。
邰乐攥着自己的背包带，感觉掌心都要出汗了。
他一开始还在好奇是谁的粉丝，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的？
头一次有这么多粉丝送机，难不成他红了？
哎呀妈呀，这也太突然了吧！
耳边传来附近女孩子的七嘴八舌：“你们太瘦啦，要多吃饭知道吗？不要总是减肥，对身体不好……”
“专辑我们已经买啦，超好听！mV也很帅！”
“期待你们的舞台！”
邰乐听得美滋滋，默默在心底答应着，差点下意识点头回应。
但是娟姐事先提醒过，最好不要在机场之类的场合对粉丝过于热情，以免造成骚乱影响到其他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突兀的中年男声：“神经病！”
女孩子们絮絮叨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都是一群神经病！”那个男声还在喊，“一个个小丫头，像疯了一样！”
邰乐猛地攥紧拳头，抬起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深吸一口气——
一道平静的女声在他之前响起，是温钰宁的声音：“谁在说话？”
“没事没事，”那群女孩子好像已经习惯了，“不管他。”
邰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们就这么任由他骂？”
凭什么！
机场很大，她们也就七八个人而已，一个旅游团都不止这么多，那个中年男人凭什么骂人？
女孩子们愣愣地看着他，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温钰宁清了清嗓子。
邰乐自知话多，迅速低下头去。
温钰宁看了一眼人群外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还在骂：“一群死娘炮！瞎了眼追这种人！神经病！”
中气十足，声音响彻机场。
中年男一个人发出的动静比这群粉丝大多了，不少路人都厌恶地看着他。
然而那个男人却一脸得意洋洋，仿佛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继续大声嚷嚷：“你们的父母知道你们这么神经吗？小姑娘不学好，一天到晚跟着男人跑——”
温钰宁冷笑一声，冲那边抬抬下巴：“你们干嘛任由这种人骂，不是都拿着手机吗？去拍他。”
“啊？”粉丝们一愣。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将镜头对准那个中年男人。
紧接着，十来个手机相机镜头齐刷刷对准那个一直跟在附近破口大骂的男人。
没有人回嘴，但那一个个镜头显然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刚刚还嚣张得不得了的男人突然哑巴了似的，闭上嘴巴低下头，拖着自己的行李转头离开。
“看来他不想当网红。”温钰宁笑道。
赶跑了神经病，镜头们又齐刷刷转了回来。
有个活泼的女孩子道：“温总，你太厉害了吧！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不理他，他只会更猖狂。”温钰宁道。
“嗯嗯。”那群女孩子显然深受其害，闻言连连点头。
今天这么一来，确实爽到了。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抵达登机口。
粉丝们恋恋不舍地挥手向他们道别，还有人喊：“舞台加油！”
男团成员们无声地冲身后挥挥手，踏入登机口。
今天的商务舱空空荡荡，众人终于自在了一些，纷纷落座。
温钰宁给孙娟发了个消息让他们直接上飞机，刚按下发送键，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叹气。
她好奇地看过去。
“怎么了？”坐在后排的柴向希问。
邰乐捧着脸委屈：“我们娘炮吗……”
本来被粉丝送机挺开心的，全被那个中年男人给搅和了。
“别搭理他，”温钰宁道，“那么多人围着，你们脸上还有口罩，根本看不清脸，这只是他对偶像的刻板印象。”
“没错，”易文勾住邰乐的脖子晃了晃，“你看那大叔跟怀胎八月似的啤酒肚，也好意思说别人娘炮？咱们还有腹肌呢，这都叫娘炮，那天底下所有没腹肌的男人都是什么？”
邰乐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肚皮：“……我，我好像也没有腹肌。”
其实有，毕竟他也是舞蹈生出身，只是很不明显。
温钰宁清了清嗓子，打断他们的聊天：“注意用词啊，娘炮这个词其实也是对女性的一种歧视和刻板印象，几年前官媒就在呼吁禁止使用这个词汇，可惜这些人总是把没素质当做个性——你们是公众人物，不要被这些人带坏了。”
她早就觉得这个词听着不顺耳了。
骂男人就好好骂，凭什么用母啊娘啊这些词汇？
这些人是没妈吗？
易文神情一凛：“抱歉，钰宁姐，我以后保证不用这个词了。”
“不用道歉，我就是随口一提，平时注意着点就好。”温钰宁道。
“好了好了，一个路人而已，别不开心了。”柴向希从后面伸出手，撸了把邰乐的脑袋，“第一次遇到粉丝不应该觉得开心吗？”
“是哎！”一提到刚刚那群粉丝，邰乐又来了精神，“她们觉得我瘦，还让我多吃点呜呜呜……”
因为他年纪小，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练习生时期不知道被老师说了多少次减肥，头一次有人说他瘦！
好感动，这就是粉丝的爱吗？
温钰宁暗觉不妙，提醒道：“有一种粉丝叫妈粉，就是说你再胖她都觉得你瘦，你可别真的敞开大吃啊。”
邰乐委屈巴巴：“哦。”
“行了，好好休息，别忘了晚上还得去现场彩排。”温钰宁道。
众人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