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大哥不是来锦城寻亲的游商吗？怎么可能是衡王妃身边的侍卫？大哥你肯定是搞错了。”
“听说衡王手里有一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玄衣卫，每个人都以玄字命名。你的这位玄大哥，正是玄衣一号卫。”
“不可能！”
方若若不愿意接受这肯定会让她痛苦的真相。
她手捂双耳，疯狂摇头，“这些肯定是大哥你编出来骗我的，我不信，玄大哥就只是我的玄大哥！”
“方若若你够了！男人没了还可以再找，但你要是再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可就谁都救不了你。”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等我拿下这几个人去找衡王，我们方家不能就这么没了，只要爹回来，我们还可以重振方家。”
“做梦！”玄一冷笑打断他的美梦，“敢对我们王妃动手，你就不配再活着。”
更不可能给方源换活路。
“玄大哥！”方若若睁大眼睛看向玄奕，希望他能看在自己的份上，结束这场战争。
但玄一直接无视她的目光。
“方绍说的没错，我不是游商，也没想过要娶你，我是衡王身边的侍卫，保护王妃是我的责职所在。”
“从方绍对王妃举剑的那刻起，我与他便是不死不休，你现在让开，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但你与他同一阵线，便是我的敌人。”
“那你对我……”
“不曾动心，我接近你本就是怀揣目的，也不可能因为你背叛王爷和王妃。”
简单粗暴却无比直接的回答，让方若若瞬间破防。
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方绍趁机攻向玄一，他带来的那些人，也全都围向玄一和丹桂四人。
玄衣卫很强，但方绍带来的人也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而且他们人数众多，铃语一时不察被钻了空子。
紧急关头，玄一替她挡下一箭。
好在玄五玄七带着人及时赶到。
局势反转。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人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方绍挺而走险，将方若若控制在手里。
“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这话一出，方若若不敢置信，“大哥你……”
“若若别怪大哥，大哥也是没办法。娘死了，爹也被关着，现在只有你能帮大哥。”
“你所谓的帮你，就是送我去死？”
“玄一不会让你死的，你跟他好了那么久，他一定舍不得让你死的对不对？”
方绍颠狂大笑，“玄一，我说的没错吧，你心里其实是有我妹妹的。只要你答应留我一条活路，我妹妹就任由你处置。”
丹桂担心玄一被说动，连忙出声打岔，“方绍你脑子没病吧，她是你嫡亲妹妹，可对我们来说就是敌人。你觉得我们会为了救她，受你威胁？”
“你不会，但玄一……”
方绍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玄一手里的长剑，已经将他给刺了个对穿。
“你这样的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人自私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鲜血喷洒到方若若脸上，温热感让她回神。
她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方绍，趔趄着后退两步。
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子。”
玄一清冷提醒，“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过去你对他的认知不够清楚而已。”
“那你呢？我对你的认知又什么时候清楚过？”
“我不是个好人，如今你亲哥哥更是死在我手里，你该恨我。”
留下这么一句话，玄一便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转身离开。
玄三和玄五他们负责收拾现场。
铃语和丹桂，回茶楼向孟云裳复命。
只留方若若孤零零地站在街头。
没人同她说话，也没人吆喝她一起离开。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
看着不远处玄奕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再看着方绍的尸体，被玄三带人粗暴地拖走。
过往的幸福和快乐，仿佛是一场云烟。
云烟散去，她不是方家最受宠的嫡小姐，也不是锦城里着名的福女。
她只是街头无人问津的透明人。
亲情，爱情都没了。
接下来，她要怎么过活呢？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雨。
淅淅沥沥的。
路上行为匆匆往回赶，有个年迈的阿婆见她如行尸走肉一般，好心地提醒她，“丫头啊，这雨凉，淋久了会着凉的，快回家吧。”
回家……
身体的本能，将她带回方家。
昔日的世家大族，如今大门紧闭，头顶的御赐匾额更是歪歪扭扭，仿佛随时都有要掉下来的风险。
方若若站在雨中，眼神执拗而倔强，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后，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不知道站了多久，就在方若若快要神智不清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若若小姐？”
她艰难睁开眼睛，发现是娘身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方若若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
“你……唉！”王嬷嬷叹息着牵住方若若的手。
“你先跟我回家吧，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方若若没拒绝，跟着王嬷嬷回了她在两条街外的家。
王嬷嬷给她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方若若思索再三，问出心中的疑惑，“王嬷嬷，你跟在我娘身边多年，熟知我娘的性情。你应该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可为何……”
王嬷嬷轻叹，“小姐，事已至此，再深究这些有意思吗？”
方若若苦笑，“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我根本不能接受娘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叛我爹。”
“那小姐可知，夫人为何要离席？”
“不是她跟夏玉兰她爹约好的吗？”
王嬷嬷眼里亮光散去，只留下失望。
“别人那样说，你就那样信。你从来没相信过夫人的清白，又何必再纠结真相呢!”
王嬷嬷忍不住叹气。
她本不该跟方若若说这些，只是想着好歹跟在夫人身边数十年。
眼前的姑娘，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因为受剧毒牵制，背叛夫人确实不忠。
心里煎熬之际，也想趁自己力所能及，能弥补就弥补一点吧。
可是方若若兄妹三人一连串的行径，还是让她替夫人不值。
“嬷嬷！”听出王嬷嬷话里的失望，方若若有些慌乱地拉住她的手，“我想知道真相，求你告诉我吧。”
“唉！”王嬷嬷重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