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
紫云早一步赶到。
她将刚拿到手的木盒递给方源。
“大人，这是我在程耀书房发现的，您看看，可是那虎符？”
方源接过木盒，拿出虎符，仔细辨认后哈哈大笑，“对，这就是我要的虎符。”
紫云松了口气，欢喜道，“那就好，紫云总算不负所托。”
只是话音刚落，她便失去了知觉。
在她身体倒地的同时，一道黑色身影回到方源身后。
一直没说话的凌谷秋，冷眼看了整个过程，目光从紫云身上收回时，不带丝毫怜悯。
“接下来大人打算怎么做？”
方源沉默地摩挲着手里的虎符，“照她刚才所说，程耀清醒只是片刻的功夫，想来他体内的失心蛊依旧未解。”
“可偏偏我们的人至今没有寻到巫先生，如此看来，我们还得再等上几日。”
凌谷秋皱眉提醒，“南越那边怕是已经等不及了，他们本就粮草匮乏，囤兵边境多日却一直没有动静，军中早有怨言。”
“依下官之见，大人还是早做定夺的好。”
方源迟疑开口，“程耀不死，即便我们手握虎符，也有落人话柄的可能。”
“反正他也活不了几日，让我们的人想办法再送他一程。将军府里，不是还有个方尚么，让他想办法动手便是。”
凌谷秋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通报声，“老爷，方尚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信息要向您汇报。”
“让他进来。”
方尚匆匆进门。
扑通跪下。
在看到旁边已经没了气息的紫云时，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再次抬头时，他眼里已经恢复冷静。
“老爷，朝廷已经知道程耀昏迷不醒，并在数日前派人前来增援。”
“不可能！”方源诧异否认，“我没收到任何朝廷派人来增援的消息。”
“那有没有可能，朝廷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对外隐瞒消息呢？”
“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是程霜亲口所言，上午程耀有片刻清醒，兄妹俩为了紫云大吵了一架。属下无意听到程霜说，待援兵一到就要全面接掌将军府和西南军。”
凌谷秋神色凝重的开口，“如此，我们不得不防。”
“可据我所知，程霜和程耀乃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兄妹俩打小就亲近。程霜没道理为了个外人，对亲兄长生出如此不敬想法来。”
“大人的意思是？”
“程霜在寿宴上送我一把昂贵匕首，我理应回她一份大礼。”
“？”
*
新的一天，孟云裳被丹桂急吼吼的叫醒。
“小姐，出大事了。”
孟云裳掀被下床，语气从容地安抚她，“别急，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如今整个锦城的老百姓都在编排，说是小姐你鸠占鹊巢。不仅趁将军昏迷期间霸占将军府，还逼死了将军的爱妾紫云姑娘。”
“将军府门前来了好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他们围在门口，说要将小姐您赶出将军府，还说要给紫云姑娘讨个公道。”
“陆康已经带人去门口维持秩序，但来的人实在太多，而且都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奴婢担心他支撑不了多久。”
不等孟云裳作出回应，门外又响起玄七的声音。
“启禀王爷、王妃，南越大军已出发攻打锦城，半个时辰后将越过边境防线，请王爷王妃赶快定夺。”
内有百姓无理控诉，外有南城大军压境。
内外夹击。
方家想将他们兄妹逼至绝路。
若她是真正的程霜，今日这局怕是难破。
但她不是程霜，她是孟云裳。
*
“程霜呢，让程霜出来！”
“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怎么能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呢。”
“就是，兄妹再亲近也不该管到兄长房里。”
“让程霜给紫云姑娘偿命！”
“偿命，程霜必须偿命！”
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声中，将军府的大门被缓缓拉开。
孟云裳身着银甲，手持长枪，大步走到众人面前。
陆宸骁戴着人皮面具，紧随她身后。
再往后，是一身粉衣的紫云。
人群中立马有人大喊，“咦，那不是紫云姑娘吗？”
“可紫云姑娘不是被程霜给害死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不对，是有两个紫云姑娘。”
“诸位！”孟云裳调动内力，高声喊话。
“我是程霜，我身边的这位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她是我大哥在锦城收的姨娘，紫云。”
话音未落，便有人高呼冷怼，“紫云分明已经死了，程霜你为了逃避责任，竟找个人来假冒她。你是何居心！”
“紫云”轻笑，“这位公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难道你比我更清楚？”
这话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但也有人不服气的反驳，“程霜对紫云姑娘怀恨在心，根本不可能这般友好相处。”
“你莫不得躲在我床板底下的？竟这么清楚我与小姑子之间的点滴？”
“你！”
“你们二位口口声声说我已死，那么请问你在何处发现‘尸体 ’的？”
“城南巷。”
“将军府在城北，若‘我’真被将军府的人所害，那为什么不就近扔在城北，反而求远抛尸城南？而且你们有何证据能证明，‘我’是被程霜所害？”
“这……我们有尸体为证！”
两人说着抬出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然而不等他们将尸体放到地上，就见“紫云”大步走过来，一把掀开白布。
“嘶，真丑。”
“请大家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紫云。”
众人围拢过来，一会看看活人“紫云”，一会看看门板上的尸体。
很快有人得出结论，“这尸体跟紫云姑娘确实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说，活着的人才是紫云。
尸体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人群中有人不服，想挤过来重新搅事。
陆宸骁淡定抬手，袖间银针飞出。
那些人应声而倒，同时暗卫悄然出动，将人立马抬走。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根本无人察觉到异样。
就在被怂恿的百姓，懊恼如何收场时，城门口的战鼓被人重重敲响。
随后有战马朝将军府急疾而来。
“报！”
“南越发兵，锦城防线危在旦夕，请程将军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