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清远的眼界，自然看出了顾莹然现在的状态。
一时间，他进退两难。
顾莹然跟顾冬菱，是顾家这一代的年轻人中，最出众的两个人。
想起当初两人意气风发的竞争少家主位置时，他不免感到一阵唏嘘。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顾莹然变成这样了呢？顾冬菱也变了呢？
他望向身旁的顾渊，瞧见顾渊脸上的无所谓，无奈的苦笑一声。
不，不是她们变了。
是他做错了，是他没有注意到顾家年轻一辈的不和，是他疏忽了。
一时间，他就像苍老了数倍一般，第五家被灭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变化，自然也被顾渊尽收眼底。
顾渊咂了咂嘴，大手一挥，不情愿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再怎么说，顾清远也告诉了他想知道的事情，这是恩。
虽然他也很气愤现在顾家的状况，但也不想看到这样的顾清远。
顾渊眼神冰冷的看向顾莹然，他才不在乎顾莹然会怎么样，毕竟这家伙刚刚对他可是说了很多坏话的啊。
他看向顾清远，想也没想，直接就一巴掌呼在了顾清远的头顶。
力度还不小，这一巴掌，给顾清远打的摇头晃脑的，给他打懵了都。
但懵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其他人也懵了，顾莹然也好，顾家年轻一辈也罢，影卫们也全懵了。
就连顾冬菱跟陆淼淼一行人也有些傻眼。
顾清远好歹也是顾家的家主啊，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一点面子都不给真的好吗？
但顾渊才不管这么多呢，他就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剩下的烂摊子，就让顾清远自己来收拾就好了。
“收起你那副样子吧，给谁看呢？我怎么不记得，五千多年前你是这样的？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就去改不就好了？难道你露出这样的神色，事情就能解决了？”
顾渊嫌弃的说完，随后将目光移向顾莹然。
在刚刚那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巴掌下，顾莹然彻底懵了，什么走火入魔，少家主之类的，通通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现在就只好奇顾渊到底是谁，这么对待了顾清远，顾清远居然没有暴起发难？
“你也别看了，就你这家伙身上的毛病最多。”顾渊冲着她冷声道。
顾莹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敢说。
顾渊那一巴掌的力量，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这要是呼在她脑袋上，她脑袋都得开花吧？
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毕竟家主都被顾渊扇了，她一个小辈，顾渊还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杀了她，也没任何顾虑吧？
她终于明白，顾渊说的都是真话，不是为了吓她啊！
她害怕的往后靠了靠，顺带缩了缩脖子。
“你不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不适合当少家主吗？我来告诉你好了，以前你什么样我不管，但你要真觉得你有资格成为少家主的话。你觉得，少家主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只是因为带了几个外人进入顾家，就让这么多人围住他们？”
顾渊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顾莹然闻言一怔，因为顾渊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好像，一点气量都没有了。
从顾冬菱当上少家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了，变得阴暗，变得嫉妒。
她嫉妒顾冬菱，嫉妒顾冬菱少家主的身份。
“你觉得少家主是你自认为有资格当就能当的？要是真那么简单，还需要家主点头干什么？就算今天顾清远真的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当了少家主，难道你觉得高枕无忧了，顾家的长老们不会把你从少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顾渊其实并不想说这些，他很想就这样看看，这样下去的顾家，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
但顾清远露出的表情他也有些受不了，多少就当还以前的旧情了。
“别那么天真了，顾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不是你在年轻一辈中有多少声望，就能成为少家主的。成为少家主，看重的是你的能力。”
顾莹然听着顾渊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顾渊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心中炸响。
今天她做出这样的事，完全没有思考过后果什么的。
她只是因为对顾冬菱的嫉妒，她想要看到顾冬菱难堪的样子，让顾冬菱在顾家人心中的声望变得更低。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做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她也不知道，她离少家主位置最近的时候，就是她竞争少家主的时候。
从那之后，她就跟少家主渐行渐远了。
看着将她的话听进去的顾莹然，顾渊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家伙，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啊，好像还能抢救抢救啊。
到底是顾冬菱的竞争对手，还是能期待一下的。
顾渊轻咳一声，伸手指向一旁的顾冬菱。
“那家伙，对，就是现在的少家主。虽然我让她放弃少家主，是有一些私心在内，但那家伙，也的确不怎么适合当少家主。”
比起看她为了你们这群家伙烦恼的样子，我还是更想看她们几个在一起快乐的玩闹。
后面这句话，顾渊没有说出口。
因为陆淼淼几人都在听着，要是说出口的话，多少有点矫情了。
搞不好还会让顾冬菱得寸进尺，还是在心里说说就好了。
顾莹然看向顾冬菱，顾冬菱也在看着她。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好像回到了当初她们竞争少家主的时候。
顾莹然就这样看了许久，最后苦笑一声，神色落寞的摇了摇头。
“不，我觉得你……前辈你说错了，顾冬菱她还是很适合当少家主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心态上的转变，让她在一瞬间就接受了顾冬菱少家主的身份。
顾清远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听着顾莹然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下来。
虽然顾莹然之前做了错事，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之后好好培养培养，还是能成为未来顾家的中流砥柱的。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你不这么觉得吗？”
打蛇随棍上，顾莹然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也要努力让顾冬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