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鸟愣了那么一刻，忽地散开，九霄青女迟疑着问道：
“你真是人…？”
“废话！你见过有妖耍剑的吗？”
黑山挥了两下尸心剑，轻松自如，一脸笑意。却听到，
“有啊，妖妃就可以！”
“什么？”
他不禁脱口而出，万万没想到，脑中灵光一闪，诈道：
“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妖妃的本体，何必如此说！”
“啊…？你知道她的本体？你肯定不是人！你是谁？妖妃的本体又是什么？”
黑山顿时一怔，原来它们不知道。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青鸟道：
“她嘛，嗯…，是个半妖，你们明白了吧！”
“啊？”
“啊？”
“什么？”
三只鸟大惊，互相望了望，缓缓点了点鸟头，似乎懂了。沉默半晌，九幽素女支吾道：
“呃…，嗯…，道友，我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呃…，你和我们三姐妹回赤霞山一起修行如何？”
“不去，没空！”
“呃…，那我说明白些，和我们下崽如何？”
黑山先是一愣，随即明了，猜测它们也想整个半妖出来。
目光扫过三只鸟，浑身鸟毛，连奶子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不过转念一想，正是一个接近的大好机会，忽悠道：
“你们…，你们的妖兽化形不成形啊，得让我好好看看，到底行不行？”
“果然如此，一早你就看出来啦，我们是神鸟，不是人，怪不得，怪不得！”
黑山一听，心想神鸟是什么鸟，怎么分的呢？完全搞不懂，接着忽悠道：
“嗯…，你们没吃化形草吧？这个草不好找啊！我也在苦苦寻觅，终于有了线索，在一处暗峡的谷底，不过那里很是凶险！”
他想到了岩蛤仙人的后花园，说起来像那么回事儿。只听到，
“我们知道那里，不过去不了，有只山鹰啊！”
九天玄女似乎忘了伤势，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喜悦，马上问道：
“你确定那里有化形草…？”
黑山纯粹是忽悠，没想到它们知道那个地方，更没想到山鹰会拦路。
心里一阵嘀咕，难道说鸟的世界也是打打杀杀，各飞各的不行嘛？天空那么宽广！
他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抬眼望去，哄骗道：
“有，肯定有，不过得想个好法子，引开山鹰和白猿。先不说这些，你们下来，让我看看化形到什么程度了。”
“哦！”
九天玄女应了一声，却没动。九霄青女收了术法，悠悠道：
“道友，许看不许摸！对啦，你把宝剑收起来。”
“噢！”
黑山非常配合，立马收起尸心剑，嘴里抱怨道：
“得摸啊，不摸怎知能不能下崽呢？”
“像人一样摸么？那没事儿，别揪我羽毛就行！”
三只鸟不再犹豫，缓缓落地。九天玄女当先靠近，支愣开翅膀，挺起胸膛。
黑山瞄了瞄，胸口全是赤红的绒毛，寻思应该拽哪儿呢？哪根羽毛被揪住能让它跑不掉呢？
左手刚抬起，尖尖的鸟喙啄下，几乎在同一时刻，右手悄然取出的尸心剑上刺。
鸟嘴一张，一股烧心的灼痛袭来，他刺了一个空，与三只鸟拉开了距离。只听到，
“我们是下蛋的，不是下崽的，笨蛋！”
黑山知道上当受骗了，也知道它们有所忌惮，一起出手偷袭，选择待在原地不动。
他感觉心似燃烧，痛不欲生，忽然一股奇寒钻入额头。
努力抬眼瞟了瞟，瞥见一朵洁白的羽毛融入眉心，马上滚落两滴泪，不得不闭上眼睛。
“嗒！”
“嗒！”
落泪成冰，冻翻了灵魂一般，身子不自觉颤抖，脑子变得不甚清晰。
他左手抚额，佝偻着身子跌倒，一头栽向地下。
“咚！”
一声闷响，黑山撞到石头上，竟不是泥土地。
意念转动，既无法调用地枝，也感应不到五行界碑的存在。
但他现在不敢睁眼看，害怕眼睛被冻结冰封，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缓缓运转凝气诀修复身体。
“万年月下雪化为绒羽，入目寒心！玄女，我没留手吧？”
“我的万年日上火也用了，血精焚心，这个妖怪死定啦！”
“它怎么不动弹呢？要不过去看看…？”
“等等，青女姐姐用了斗转星移，他现在被困阵中，跑不了，我倒要看看它的本体是什么东西！”
不多时，凝气诀运转越来越快，浓郁的水之本源和火之本源汇入天地盘。
黑山感觉好了一些，除了两种本源，还有日精与月魂的侵袭。
不过有过先例，他已熟悉，引导着进入心脏，一股和煦的风紧随而起。
不得不说两只大妖的热和寒非修行者可比，烧心与寒心交替呈现，冒出的热汗瞬间变成冰粒子，扑簌簌掉落。
然而和风温心，持续不绝，因缓应急，以柔克刚，化解寒热猛烈。
“玄女，我感觉不太对劲儿呀，按理说他应该变成了冰人，要不你上去看看…？”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莫非是我们的术法冲突了，让他能多坚持一会儿？”
“去看看呗！”
“你咋不去呢？这妖怪会幻术，我屁眼儿现在还疼呢！”
“玄女，修道讲求静心，杀归杀，斗归斗，不可粗言秽语！”
“噢！青女姐姐，你怎么不用斗转星移将他弄去赤霞山呢？”
“我刚才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行，他太重了！”
“啊？你之前移过一座小山，难道他比山还重呀？”
“不是，是因果。他身上因果太重了，我只能移动一段距离！”
“啊？”
“什么？”
……
三只鸟一阵猜测，不管对错与否，总之待在半空，任谁都没有下地查看。
黑山将黑盘转得飞起，水与火之本源从心脏剥离，完全进入天地盘。
但日精和月魂纠缠争斗，又与固有存在相互融合吞噬，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热汗蒸腾飘散，寒气凝结成滴，寒热往来交替轮转，身子经受着反复洗礼。
幸好和煦的风不停得吹，吹来的不仅是温暖舒心，更是生之希望。
他知道是心关牌的缘故，感觉正是因为七步夺命锥在胸口打了两个孔洞，风才变得顺畅丝滑。忽听到，
“太久啦，迟则生变，我们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