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将军,敌军不可能绕到东城,这军资粮草,何须本将军亲力亲为啊?”
郦飞白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在下就不知晓了,只知道殿下是这么吩咐的。”
“行!”
郦飞白也不多想,径直拱手。
“既是殿下意思,那末将这就回帝都,让兵部备齐一应器械粮草,给狄将军送来。”
“有劳将军!”
“告辞!”
“一路保重。”
两人离开后,旁边一个副将站了出来。
他名字叫宋石,尤松死了之后,宋石接替了他的位置。
“将军,殿下让郦将军亲自督送粮草器械,这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不会!”
狄峰立即否定了他的话。
“殿下是想,让郦飞白在凤凰城和帝都之间奔波,随时支援。”
“可敌人应该没办法绕到东城去攻击城郭才是,郦将军理应守在帝都。”
“帝都有凤凰城在,暂时没什么危险,郦飞白在那里,也是闲着没事干,况且,在凤凰城,刘苏已经像变魔法一般,把两万兵马变到了南城,谁能保证这次,他不会去到东边。”
自从凤凰城一役,狄峰对刘苏,确实有了忌惮之意。
“话说回来,将军,这破凤凰城的,还是欧阳正呢,他居然是我们秘影堂的人,着实不可思议。”
狄峰转头,看了宋石一眼,
“你想说什么?”
“就算欧阳正奉了殿下之命,不能暴露,但在凤凰城,应该是有机会传信,让我们在南城做足准备的,为何他不这样做?”
下一刻,狄峰微微一笑,扫视了一眼殿上众人。
随后,他与宋石面对面错位站着,右手拍上宋石的肩膀。
附耳低言,说了一句话。
“实际上,欧阳正传信了!”
骤然听到这句话,宋石眼睛圆睁。
“他...他传信了?”
虽然一众将领在,但狄峰的话,他们并未听到。
突然听到宋石这般回话,一时间不明所以。
“嗯!”
狄峰点了点头,继续道:“不仅仅在广华城,欧阳正传信了,在利阳城被攻破之前,他也提前发出警告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为何两座城池,会相继被攻下?”
狄峰冲他一笑:“这是殿下的选择,你就无须多问了。”
这个答案,把宋石惊得外焦里嫩。
知道对方的行动,故意拱手将两座城池相让?
四殿下,你这玩得太大了吧?
一时间,宋石久久无法再说半个字。
两人的对话,一众将士只听了一半,虽然云里雾里,但他们丝毫不敢多问。
回到位置上,狄峰用手敲着案桌。
随即继续道:“这几天,敌军必然会派密谍进城,打探归无刃和周双变的关押之所,尔等务必给本将军,打起十二分精神,但凡有人靠近,不管是谁,都给我杀了!”
“是!”
一众将士齐声领命。
“还有。”狄峰继续道:“派两支兵马,一支扮成船商,在龙吟江上来往,一支扮成猎户,去丰白山脉,密切留意周遭,若有异常,即刻来报!”
“领命!”
虽然大军行进,不可能从山中。
但狄峰在广华城吃了亏,万一对方再化整为零,几百人一批,从丰白山脉窜到东城,也有可能。
狄峰这次学乖了,不得不防。
翌日,两个猎户,手里抓着山鸡野兔,进了凤凰城。
没有完全戒严,他们凭着身份文牒,倒是畅通无阻。
在把猎物卖给了酒楼之后,他们并没有出城,而是用换来的钱,去了青楼。
...
又过得六天,萧万平终于收到了金使的回报。
“启禀陛下,咱们的人,传来消息了。”
“哦,快说。”
萧万平此时,正与沈伯章杨牧卿议事,听到禀报,立即中断。
看了沈伯章一眼,金使心中明白萧万平对他的态度。
当先也不犹豫,径直开口。
“凤凰城,始终没有完全戒严,我们的人,探到归将军和周校尉,关押在卫军军营,而卫军军营,倚靠着东城和北城城墙,意味着只有两个出入口,西边和南边。”
“背靠两面城墙,出入口只有两个,如此一来,可大大减少守备力量,也能防止意外,这狄峰,是懂得行军的。”沈伯章摇着羽扇,赞了一句。
“没有完全戒严,狄峰还真是心大。”杨牧卿也附和了一句。
“这很正常。”萧万平也开口:“咱们大军未发,如果现在就禁止所有出入,时间一长,必定引起民变,这个结果,狄峰也承受不了。”
众人尽皆点头。
旋即,萧万平再问:“可探到两人具体关押在哪个方位?”
“回陛下话,军营守卫甚是严密,并未探到关押在何处。”金使躬身回道。
这个回答,在萧万平意料之中。
若狄峰如此不谨慎,这种消息还能泄露,姜不幻也不会如此信任他了。
“还有。”金使继续道:“狄峰下了军令,任何兵士,都不能出军营,到城中闲逛,违者斩立决,百姓也不能靠近军营三十步以内。可以说,现在凤凰城被隔成了两处,军与民,泾渭分明。”
听到这些情报,初絮衡忍不住出言:“防守如此严密,我们该如何救出归将军他们?”
手指敲着案桌,萧万平突然露出一副神秘笑容。
“不急,他们两人,一定能救出的。”
“陛下,你有对策了?”杨牧卿眉目一抬。
“有!”
这个字一出,众人尽皆振奋。
“还是老白提醒朕的。”他看向白潇。
“我?”
“不错,那晚饮酒,你跟朕说,何不利用‘玄武’?朕初时并没往深处想,但这几日,仔细一想,或许有一计,真的行得通。”
一听到萧万平提起“玄武”,杨牧卿神色一紧。
“陛下!”
他立刻站出来的,打断了他的话。
并且疯狂朝他使眼色。
示意沈伯章还在,这等军事机密,怎能轻易透露出来?
谁知萧万平仰头大笑。
“军师无妨,都在同一阵线,就算朕说出‘玄武’一事,沈先生也不会刨根问底,追问他是谁,朕说得对吗?”
说完,他看向沈伯章,眼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