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不知道李胤泽在想什么，但就这样，坐在一旁，抬头看他，她就觉得很快乐。
许久后，她伸手过去，大着胆子抓住了男人浴袍的一角。
“小叔叔，这边好像没人了，我们回去吧。”
李胤泽应了声。
周棠这才起身，刹那间，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很好闻。
她跟在后面走出小院子，又要经过那条有整面落地窗的走廊，看到外面的草坪和月亮。
整条廊上，本来还有一点光。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暗了下去。
李胤泽来时看过时间限制，应该刚好十点。
他想转身拉住周棠，略一侧身，忽然，被抱住了。
他愣了愣。
“棠棠？”
黑暗里，他看不清少女面容，只听到几个不太有底气的字眼，“小叔叔，有点黑。”
轻轻的，带着明显的撒娇音调，却又不太熟练，也不够自然。
李胤泽一时间定住，心跳倒是先快了点。
他早就是成年人了，也谈过恋爱，自然探知地到这个怀抱里的主动和依恋。
他叹了口气。
傻丫头，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嗯，十有八九是田薇教的。
老师技艺不精，学生又能精到哪里去。
周棠小心地抓着他手臂，说完那句话，脸上已经烫得厉害。
田薇没醉，刚才她泡温泉时还收到消息了。
——少女！机不可失！上！十点就关灯了，不要害羞！
周棠想，她一定是疯了。
在做什么啊。
李胤泽一直不说话，她的心跳也逐渐加快，血液在身体里狂奔，四肢都快失去控制力了。
心里慌得厉害，手也没底气地慢慢松开。
尚未全松开，男人先抽出了手臂，单手拢住她，将她护到了身前。
周棠一愣。
“棠棠。”
周棠听到声音，艰难地抬头，借着微弱月光，看到男人的面部轮廓。
“还看得见么？”李胤泽问。
周棠不敢撒谎了，咬咬唇，“一点点。”
李胤泽轻笑了声，顺势拉住了她的手臂，“跟紧一点。”
周棠心跳得厉害，还在琢磨，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时不时很奇怪，小叔叔是不是看穿了。
男人已经拉着她，慢慢往前走。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调皮地躲着猫猫。
走廊上的月光也就忽明忽暗，周棠看着被拉着的手，心跳如擂鼓。
她来时觉得走廊好长，现在只希望永远没有尽头。
还有月亮，可不可以不要出来。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下一秒，走廊上就全暗了。
李胤泽脚步停了下，周棠没注意，冷不丁撞上了他的后背，她“唔”了一声。
男人转头，“撞到鼻子了？”
“没有。”
她说着话，感觉他拉着她的手松了点。
刚才紧握着没有感觉，松泛的瞬间，寒意侵袭进布料，骤然有个温差，他掌心的温度就被凸显了出来。
被握住的地方，隔着一层布料，明显有湿热感。
“这边有落地灯。”李胤泽说。
周棠回过神，略有失望。
啪哒两声，是开关被拨动的声音，光却没亮起。
少女在黑暗中俏皮地眨了眨眼。
落地灯，也没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