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
周棠从楼下上来，顺便帮吴妈捧一盏茶给李胤泽。
敲了书房门，推门而入，李胤泽正在练软笔书法。
周棠放轻了脚步，将茶放在了茶几上。
李胤泽视线落在纸上，开口说：“捧茶来跟小叔叔谢罪，也无济于事了。”
周棠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李胤泽一个大字写完，抬眸看她，腾出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侧脸。
八字胡的账还没算呢。
周棠想了想，说：“对不起。”
“不接受。”李胤泽摇头。
“那……”
“你来。”李胤泽朝她招了招手。
周棠茫然，一步步走近。
隔着办公桌，李胤泽示意她伸出手。
周棠乖乖伸手。
男人将毛笔放在了她手里，说：“这样，你去给小姑姑画个胡子，咱们就算两清了。”
“啊？”
周棠赶紧摇头，“不行！”
李胤泽点头，一本正经，“对，忘记了，棠棠最喜欢的是小姑姑来着。”
他叹了口气，把笔拿了回来，“那算了。”
周棠抓着办公桌沿，觑着他的脸色，“小叔叔。”
“嗯。”
“你可以给我画。”
李胤泽抬头，略微挑眉。
他笑了声，说：“果然，就是跟小姑姑好，宁愿自己受罪。”
“行。”他停下写字，视线落在少女脸上，比划了一下，“那就给你画。”
周棠看了眼他那个笔，表情皱了皱。
“来。”李胤泽单手撑着桌面，倾身过去，作势动笔。
周棠没后退，反而往前靠了一点。
四目相对，少女面色认真，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李胤泽觉得好笑，抬手，用笔尾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
周棠一眨眼。
“傻丫头。”
他收笔后退，放下了笔，说：“小叔叔跟你闹着玩儿呢。”
周棠回过神，感觉鼻尖上快速的触感并未立即消失，澄澈的眼睛盯着面前人看了许久，眼神转动，“小叔叔画了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李胤泽起身去拿茶杯，说：“给你鼻子上画一笔，立马就变得跟小狗一样了。”
周棠抿抿唇。
“房间里都准备好了么？”李胤泽喝了口茶，随口问着。
周棠点头，“嗯，阿姨都帮我弄好了。”
李胤泽点头，倚着办公桌，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说：“趁着没开学，别总在疗养院呆着，有空的话就到处走走，或者想学点东西，可以去小姑姑那边实习。”
“我现在会的东西太少了，想再过一年再实习。”
“也好。”李胤泽笑着看她，说：“你是京大的学生，应该早有一套学习习惯，小叔叔相信你都能安排好。”
“不过。”他顿了下，挑眉道：“不可以再乱打工了，要对阑尾好一点。”
周棠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嗯，不会了。”
她略微垂眸，视线落在办公桌上。
李胤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了下，问：“想学么？”
周棠诧异，没想到一闪而过的念头会被察觉。
李胤泽勾勾唇，说：“这个不难，坚持就能学好。”
说完，放下茶杯，走向旁边的大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