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慢？
燕栖夜在门口和昨天刚刚联盟的张笙淮大眼瞪小眼。
一个想赶紧放了东西客套两句完事，一个想等自家弟弟梳妆完毕才愿意放人。
燕栖夜是想赶紧完事的那个。
张笙淮堵着门口顶着四殿下平静但锐利的目光坐立不安，又为了弟弟的幸福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堵着。
“四殿下今日真是意气风发啊。”
和昨天别无二致的燕栖夜微微困惑了一瞬，随即意识到她是在没话找话，体谅回答：“张贵女今日也不同凡响。”
为了装草包装的更像穿的花里胡哨和个花孔雀似的张笙淮噎住了。
她弟弟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有好？就算是胭脂刚刚从外面买回来也该好了吧？
在张笙淮脸上的笑快挂不住的时候，小院的门开了。
“四殿下请进。”
张渡言紧张地坐在屏风后面，听着外面乌云如何将四殿下请进门，如何给她奉茶，如何听她表示他刚刚浪费她时间的歉意。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能折腾了？
“无妨。”
燕栖夜把茶放在一边，看了一眼屏风后坐着的人影。
屏风后的人好像有点紧张，看剪影似乎一直在扯什么东西，不是帕子就是衣袖。
不会又在哭吧？
燕栖夜意识到是她让他紧张了，礼貌地把目光收回来。
不过她进来就想问了。
唔，既然要隔着屏风，他为什么还要打扮呢？
反正她也看不着。
果然她还是不懂男人这种生物。
张笙淮在燕栖夜手边坐下，搜肠刮肚想着该怎么开口。
她和那些男子调笑可以，和别人谈判也可以，但在这种说亲事的地方她真的一点都不擅长。
“今日冒然来访，给小公子造成困扰，本殿下很抱歉。”
燕栖夜开口打破空中尴尬的气氛，想了想轻竹耳提面命的话，理了理逻辑便开口表达歉意。
毕竟是她没有递交名帖打扰人家清梦在先，就算她身份尊贵，也不能端着架子。
何况在场的一个是她未来的正君，一个是她未来的宰相。
“哪里哪里，四殿下来访，让寒舍蓬荜生辉，也是我家渡言的荣幸。”
燕栖夜又拣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两句留下礼物便起身准备告退。
因为这俩姐弟父亲早就不在人世，所以也免去了拜访侍君的流程。
张笙淮起身送她离开。
折腾了半天结果连人家面都没有见上一面的，甚至话都没有说上一句的张渡言有些坐不住，想偷偷从屏风后面探出个头却被乌云劝住。
“小祖宗！探头出去就丢人丢大了！男德！男德！”
还没有出阁的公子不能出现在外姓女面前。
就在他沮丧之际，外面本要离开的人突然开口：“张小公子喜欢什么样式的首饰？改日本殿下派人送些时新的款式来。”
本在心里偷偷揪花瓣沮丧的张渡言猛地挺直腰板，好像面对教男诫的公爹一样，结结巴巴回话：“殿下，殿下觉得好的就行。殿下的眼光渡言一定喜欢。”
说完又开始后悔，她的眼光那么高，他这样不是明摆着和她讨贵重的玩意吗？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势利的家伙？
啊啊啊！他今天怎么不带脑子啊啊啊啊。
“好。”
屏风外传来一声轻笑。
“本殿下会认真选的。”
等张笙淮把人巴巴地送出去，回头来看看自己弟弟到底对嫁给四殿下这件事满不满意，一进来就看见这小子笑得和个小太阳似的。
“你小子，这么开心？姐姐送你的首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开心？”
“四殿下刚刚笑了，她笑的好漂亮。”
张渡言无视自家姐姐的吐槽，满心满眼都是刚刚那个带着点勾人笑意的“好”字。
“你隔着屏风看得见殿下笑了？”
“殿下的笑当然是好看的！我就算用听也看见了！”
真的看见了的张笙淮回忆了一下刚刚四殿下那根本看不出来上扬的嘴角，默默走出张渡言的小院。
诶，弟弟大了就胳膊外拐了。
————
“殿下，回皇宫吗？”
燕栖夜看了眼天上的太阳，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殿下现在已经到可以吃饭的时间了！”
梦蝉衣等的肚子都饿瘪了，这样子让她空等还不如让她去做刺杀任务。
唔，她这辈子绝对不找男人！
男人这种生物太麻烦了！她还是待在四殿下身边和武器过一辈子吧。
“要属下叫马车进来吗？还是殿下另有打算？”
燕栖夜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安静的小巷徒步出去。
梦蝉衣见状也不多问，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出了小巷，京城的主道上一片张灯结彩。
燕栖夜把目光落在多出来许多的巡逻侍卫上，转身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
“今日不回皇宫吃了，本殿下的好皇妹凯旋回京，本殿下怎么能不去迎接呢？”
“去万福楼。”
万福楼的掌柜刘向晓今日简直一整天都没有把咧开的嘴合上。
每次五殿下打了胜仗回京她们楼里就坐满了人。
万福楼的位置最好，靠窗就可以近距离欣赏五殿下回京的英姿，每次就算她们坐地起价也无人敢有意见。
一趟下来赚的可抵一个月的收入。
不过......
刘向晓笑眯眯地将一位早就预约了位置的权贵恭恭敬敬请了进来，掉头盯着门口。
今个儿都到这个点了，听消息说五殿下的军队都要到城门口了，那位次次都来的主儿今日怎么还没有现身？
“掌柜！掌柜！四殿下的马车来了！”
马车停下，伺候的人上前掀帘子搬凳子。
等所有准备就绪后，燕栖夜下了马车。
包间是早就订好的，依旧是三楼最好的位置。
刘向晓抛了手上的活点头哈腰地请这位主进去。
虽然在几位皇女里没有人看好四殿下，但是四殿下也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和她们万福楼最顶上的头头有不浅的私交，因此她在万福楼是上上宾。
反正她们就是给人打工的，按照吩咐伺候到位就行了。
管它是几殿下几皇子的，拿钱办事，少说多做。
“五皇妹怎么还没有来？军队这么慢？”
“可能交换信物慢了些吧。”
燕栖夜拈着酒盏撑着脑袋顺着窗口向下看。
突然间平静的街道轰动了起来。
“五殿下回京啦！”
“天啊是五殿下！”
“五殿下当真神勇无比！”
在一众轰动里，五皇女燕以熙冷着脸操纵着战马慢慢前行。
突然间她察觉到有一道视线，顺着感觉抬头看去，看见了坐在窗口的那个传说中成天吊着口气的四皇姐。
两人目光交错。
那个被别人传的快死了的人笑笑，冲她举了举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