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栖夜从南湘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夜深。
“殿下。”
等在外面的梦蝉衣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眼睛忍不住朝自家主子衣襟上的红唇印看了几眼。
哦哟，看起来很激烈啊。
不愧是主子！
就算在这种方面也是遥遥领先！
燕栖夜察觉到梦蝉衣的视线，脸色一沉，伸手不自然地拢了拢衣服领子，试图将那俩东西给遮住。
事情谈妥之后张笙淮那家伙非要拉着她一起点几个小倌上来，美其名曰：“来都来了。，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什么？怎么可能有人不喜男色？殿下居然是这挂吗？”
张笙淮指挥几个小倌奏乐舞蹈，随即凑过来低声说：“殿下总要留点什么才不会让人起疑，外面已经很晚了。”
然后又想起什么，惊讶地跳到一边去：“莫不是殿下喜欢女子？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只喜欢香香软软的男孩子。”
准备走了的燕栖夜面无表情把凑过来的人脸推到一边。
去她的香香软软的男子。
去她的喜欢女子。
她对哪一个都没有世俗的欲望。
但燕栖夜坐了下来。
张笙淮说的道理她当然都懂。
她如果清清白白从这南湘馆里出去，还回去的这么晚，宫里的那些家伙不免起疑。
回去的晚问题不大，其他几个皇女也不见得平时多守规矩。
问题出在她清清白白从这玩乐之地出去。
如果留点痕迹，可以推辞说玩乐的太久了，没注意时间。
谁会在温柔乡里看时间？
而且她也是个小透明，不存在风评好不好这种事情。
女子嘛，做些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与其说逛花楼风评出问题，还不如她一个男人也不找更有问题。
沾染上些坏习惯那些人还乐见其成。
张笙淮应该平常也用的这个办法，才传出来风流草包贵女的称号。
燕栖夜这样想着，往后一仰，拒绝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倌给她喂的葡萄，只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在男子堆里笑得开怀，一口一个“小美人”“小宝贝”的张笙淮。
说是说这人是在披着“浪荡”的皮伪装自己的野心，但见她这副高高兴兴的模样。
这人，似乎，本来就乐在其中吧？
她这笔交易到底做的对不对。
接收到梦蝉衣带着奇怪意味的敬仰目光，燕栖夜又想起自己被强迫搞了点胭脂在衣领上的事情，脸更黑了。
“回去告诉底下的人，这件衣服不用洗了，直接扔了。”
梦蝉衣震惊万分。
难道殿下才是被强行的那个？
燕栖夜强忍着满身脂粉香上马车，转一眼看见角落里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那里摆摊卖糖人。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还坐在那儿干什么。
要是被巡逻的士兵抓着，估计连人带摊子被掀翻在地。
燕栖夜打量了一会那插在草墩子上的糖人。
和寒酸的摆摊条件相比，这糖人硬生生显出几分精致来。
其中一个糖人鬓上插了一朵茉莉花。
燕栖夜想起燕若淳哀怨的表情，莫名觉着有趣，偏过头去，嘱咐梦蝉衣去给燕呦呦买一个用糖捏的小马。
“顺便将她插在那儿鬓边有一朵茉莉花的小糖人买下来，一并送到大皇子那里，说是给燕呦呦的小玩意。”
梦蝉衣没问为什么不直接送去宋皇贵君宫里，高高兴兴地去了。
不到片刻，梦蝉衣就举着两糖人蹦跶回来，举起来给自家殿下看。
“主子，都送大皇子宫里去啊？”
头有些隐隐作痛的燕栖夜半阖着眼点了点头。
收到命令的梦蝉衣点点头，又瞅着自家主子眼皮也不想抬的模样，答应下来。
过了一会，就在燕栖夜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道声音悄悄传来。
是梦蝉衣。
“那主子，我们收大皇子钱吗？”
“......”
被吵醒的燕栖夜睁眼，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好咧主子，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