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扬起一抹笑容，声音很平静，很轻。
俞临皱眉，立即伸出手指覆上她的眉心，蓝色灵力流转在其间，试图让她清醒过来，“醒过来，燕燕！不要让那些念头控制住你！”
在他的灵力下，顾燕眼里紫光逐渐褪去，而她也好似大梦初醒一般，面上慌乱，“我……我怎么了？！”
“没事了，不怕，有我在。”俞临一边柔声安慰她，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她到底有没有彻底清醒。
顾燕一把扑入他怀里，带着哭腔，“我害怕，我害怕这里……”
“我在的，有我在，什么都伤害不了你，别怕，别怕……”俞临捧起她流泪的脸，温柔的安抚着。
但顾燕却一点听不进去，拼命的摇头，“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她忽然猛的推开他的怀抱，往前跑去。
“燕燕！”
俞临连忙追了上去。
顾燕跑的不远，她在前方的一条暗色河流旁蹲了下来，捂着头，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那河流附近的瘴气比任何一处都要浓厚，顾燕的身影在里面若隐若现。
俞临心间发紧，他急忙跑过去，双手放在她面颊两侧，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燕燕！你听着！没事的，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越过我去伤害你……”
但此刻的顾燕就像中邪了一样，无论他说什么都一直摇头，还一直推拒他的动作。
俞临没办法，刚想打昏她回妖界时。
顾燕忽然移开覆在面上的手，露出那张哭的通红的脸，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你想了解我吗？”
“什么？”
“我给你这个机会。”
说着，顾燕突然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横流，空中的瘴气在疯狂的朝着血液源头而来。
俞临大惊，灵力几乎是在瞬间覆上了她的伤口，他强硬的抱起她，摁住她的手，“我们回去！”蓝光在他周身涌动，眼看就要离开流云山。
“不。”顾燕依旧摇头。“我要你看，你就得看。”她面色冷漠，声音却平静了下来。
俞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他牢牢的扣住她，两人身影化为虚无，冲入天际，飞往妖界。
但一大片瘴气突然暴涨，团团围住了空中的两人。
俞临天妖境的威压与灵力转瞬倾泻开来，但那瘴气却没有丝毫波动，反而越发浓厚起来。
见到这一幕，他面色极度难看，九尾真身在体内蠢蠢欲动。
“它不会伤害我们的。”顾燕说，“你看，那就是我的幼年。”
在两人四周，慢慢凝聚出了一些画面。
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孩趴在地上，身旁是一把足有她半人高的长剑。
女孩咬着牙爬了起来，握住那把长剑，她面前是一团黑雾，时不时还发出刺耳的声音，阴笑着与她缠斗了起来。
“那……是你？”俞临声音都在颤抖，他的燕燕，到底受了多少苦。
“是啊。”顾燕倒没有多大的反应，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收回视线，仰望着俞临，“你先放开我。”
“不行。”俞临拒绝的很干脆，他低头看向她，“我是想了解你，但不是要你以受伤为代价，我们回妖界。”
“呵……”她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道：“你看完，全部看完，才能离开。”
俞临是如何聪明的人物，他立刻猜到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故意跑到河边，故意割开自己的手。
他很生气，但气的不是她步步算计，而是她不惜伤害自己，“你想要做什么跟我说便是，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你看你这个人，真是不好伺候。”顾燕扯了扯嘴角，“是你说的，要了解我，怎么现在还生气了？”
“燕燕！”俞临阴沉着脸，“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进到这流云山，她就各种不对劲。
他本以为是瘴气所致。但是，他给她输了这么多灵力，按理来说，是足以让她不受瘴气控制才对。
“我到底是怎么了？”顾燕歪着头重复了一遍，似乎不能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可，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啊。”她发出笑声。
“肮脏，残暴，阴晴不定，我，不是什么翱翔九天的凤凰，我是在阴沟里长大的，不能见天日的魔头。你如今，是失望了吗？”
俞临倏然吻住她的唇，在瘴气丛生的环境里，在她过往的狼狈模样边，在她无数嘲讽自己的话语下。
他吻的是那样强势，饱含着对她的爱，滚烫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