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非走后柳安还有些恍惚，这就走了。
他看着桌长的文件袋，迟迟没有去拿，好半晌，他才打开……
什么私生子，什么厉家的家产，全是假的。
他这么多年的仇恨和嫉妒像是个泡沫，只有自己看着流光溢彩，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
他跟厉启森，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多年了，活得够失败，连自己亲爹都认错了。
中心会大厦，景会长少见的来上班了，一来便叫了楚江空进去。
两个头进屋了，底下的小兵坐不住了。
“肯定是挨训的。”
“你怎么知道？”
“没听说嘛，楚会长要被丘部长调到第三星系的分部去。”
“第三星系啊，丘部长点也太背了，他怎么惹到楚会长了？”
“这就不知道了，丘部长前几天太高调了，我看也是活该。”
“小点声。”说话的人挤了挤他的肩膀，往旁边扬扬下巴。
丘运宏的秘书正在打咖啡呢，面色不虞，怕是把他们几个的悄悄话都听进去了。
“这个，丘部长恪尽职守，怎么说也是前辈了，楚会长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哈哈，是啊是啊，哎，你那报告写完了？”
“没呢没呢，回去吧。”
“走走走。”
楚江空从景会长的办公室出来，周围人老实得跟鹌鹑一样。
半小时后，人力资源部下达了一则通知，以丘运宏为首的几个人被调到新成立的分部，为中心会的进步贡献一份力量。
楚江空看了眼人事调动，又转头做自己的事了，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急，真真切切的做事才是他安稳升任的重中之重。
柳安的反应比想象中慢，他先是疯狂喊人，听说是不确定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真伪，后来老实了，萎靡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楚江空拿到东西是第二天晚上了，厉尘来接他下班。
一整天，楚江空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开会，审批，跟那群人虚与委蛇，十来个小时下来，脸都白了，心里还惦记着厉博海的事，给厉尘心疼坏了。
“柳安交待了不少，厉博海为了让柳安误会自己的身份，给他身边安了不少眼线，时不时提一提，生怕柳安忘了。”厉尘只听过虎毒不食子，倒是不知道厉博海看着平易近人，竟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
楚江空倚在后座，接过厉尘手里的磁盘，里面都是柳安长了心眼留下的厉博海的把柄，揉揉眉心，“亲儿子都能豁出去，怪不得藏了这么久。”
“附件给宋庭深了？”楚江空又确认了一遍。
厉尘拍拍他的肩，“对，别担心了，警署那边阿宋担着呢，出不了事。”
楚江空还是不放心，“柳安跟厉博海的父子关系要捂严实了，这时候柳安知道了可能会翻供。”
“哎呦，”厉尘将人拽到自己怀里，“知道知道，你休息会儿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用管。”
“我……”楚江空刚要坐起来就被厉尘摁下去了。
厉尘将手垫在他脖子下面，“眯一会，一会儿带你去吃好的。”
厉博海毕竟身份在那里，警署那边查起来也是束手束脚，楚江空隶属中心会，警署的事情参与不了太多，又正好赶上升任期间，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时候一点错都不能有。
景之宁的调任申请刚刚申请上去，一个电话把楚江空叫过去了。
楚江空看着审批令，眨了下眼，这趟任务来回怎么也要一星期，还是顺利的情况下。
景之宁知道楚江空在犹豫什么，可越是犹豫越要帮他做决定，“江空，你应该明白这批药能顺利运回来有多重要吧。”
th-29，非常昂贵的药物，专门用来减弱omega的发情期症状，最主要的是没有成瘾性和副作用。
只是
“明天出发？”楚江空没想到时间这么紧。
景之宁安慰性点点头，“你现在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楚江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自己作为受害者家属，最好离厉博海的案子越远越好，可话是这么说，楚江空也不能完全放心。
“我……”楚江空刚开了话头就被景之宁截断了。
“江空，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用我说，多少人等着你犯错呢，这案子你刚一开始就追的紧，已经不合规了，现在就该摆正态度。”景之宁知道厉博海的事楚江空有多看重，就怕他意气用事。
“我没说不去，”景之宁当然是为了自己好，楚江空明白得很，“这边的事，老师您帮我多费心。”
景之宁看着他笑了笑，“你找我给你盯着啊？”
楚江空抿了下嘴唇，“厉尘他，他自己也忙，年纪也小……”
“说白了你就是还不够信任他。”景之宁摆摆手，“行了，厉首长的动向不用你说我也会上心，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把药运回来。”
th-29的原料来自一种木本植物的果实，这种植物人工种植非常难，密集分布在自由星系一颗经年冰寒的小行星上。
成本高，运输难度大，再加上自由星系的渡鸦换了新掌权人，莱恩行事乖张，跟几大星系关系坠入冰点，想把th-29带回来实属不易。
晚上厉尘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楚江空选择这个时候接任务倒是不奇怪，毕竟他一直很理性。
“那中心会的事，你全交给我？”厉尘有点享受楚江空这样全然信任他的状态。
楚江空拿筷子的手停了一下，看着厉尘仰着下巴，有点骄傲的小眼神，“对……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厉尘憋着笑，“那当然了，厉博海的行动现在已经被密切监视了，不久可能就会有人找他了，我都盯着呢。”
楚江空笑得腼腆，“……我相信你。”
第二天一早，楚江空醒得早，见厉尘还没醒就小心起床去洗漱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已经没人了。
客厅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楚江空出去看到厉尘正半眯着眼，头发本来就硬，睡了一晚乱乱的，快一米九的身高猫在不大的厨房里煎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