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柱哈哈一笑，手里挥舞着砍刀，眼睛紧盯着野猪，生怕它再有力气反扑过来。“春生哥，这可是头大野猪啊，估摸着得有个二百斤了吧？抓回去可有咱们忙的，得叫全村人来帮忙抬。”
陶春生点点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野猪，眼里透着一丝骄傲。他拍拍刘大柱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大柱，你这回可要出名了！等咱们回村，估计村里人都得围着你问这问那，到时候可别得意忘形啊！”
刘大柱咧嘴一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那可不行！这可是我们俩合力才搞定的！不过春生哥，这山里也真是险，刚才咱俩要是没小心着点，说不定就被它给撞了。你看这野猪，撞得树都弯了！”
陶春生看着那被野猪撞歪的小树，摇摇头道：“它力气大，咱们也得小心点。上次听村东头的二爷说，隔壁村有个猎人就被野猪咬了腿，这玩意儿要是发起狂来，可不讲情面。”
刘大柱吸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惊险的情景，也不由得有些后怕。“是啊，幸亏咱们提前布了陷阱，没让它有机会扑过来。春生哥，等这野猪抬回村，我爹娘肯定得夸我勇敢。”
陶春生拍了拍大柱的肩膀，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好。咱们做事不仅是为名声，还是为了村里的安稳。”
正说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立刻警觉起来。陶春生压低声音，示意刘大柱：“小心点，可能有别的野兽。”
刘大柱握紧砍刀，悄声道：“难道是野狼？这山里可不安全。”
陶春生沉稳地扫视周围，耳朵仔细捕捉着每一个声响。片刻后，声音慢慢消失，山林又恢复了平静。他松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大概是只野兔或者松鼠，没事。咱们赶紧把野猪拖到平地上，再把村里的大伙儿叫来抬回去。”
两人合力把野猪拉到路边的空地上，喘着气坐下来歇了口气。刘大柱把砍刀插进地里，笑着说道：“春生哥，咱们这可是辛苦一趟，总算有收获了。这趟回来，咱们得喝上几口酒庆祝庆祝！”
陶春生听罢，笑着点点头：“酒肯定要喝的，不过得先让村长知道，好安排人把这野猪收拾妥当。”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水，递给刘大柱，两人一人一口地喝着，解解渴。刘大柱喝完抹了抹嘴，意犹未尽地说道：“春生哥，你说这山里还有多少这样的野猪？咱们要是再来几趟，说不定村里就能清净些。”
陶春生笑了笑，认真地说道：“山里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这野猪是没完没了的。不过咱们这次抓了这么大的，肯定能吓退一部分。等过些日子，我再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进山看看，把这山头清理一下。”
刘大柱点头表示赞同：“春生哥，这主意好！要是有更多人帮忙，咱们就能把这片山头管得更严。到时候村里人都不用担心了，大家也能安安心心地种地过日子。”
二人正聊得起劲，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春生！大柱！你们在这儿吗？”
陶春生和刘大柱一听，立刻站起来，冲着声音的方向喊道：“在这儿！咱们抓到野猪了！”
喊声越来越近，几个村里的壮汉从山道上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村长。他看到地上那头肥硕的野猪，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哎哟！你们俩真是了不得！这么大一头野猪，真是给村里争光了！”
刘大柱得意地笑着说道：“村长，这可是春生哥带的好头，我只是跟着学了几招。咱们村这回可安全些了。”
村长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两个都是村里的好小伙子，这次不但保住了庄稼，还让大家都安心不少。晚上我做主，请你们喝一顿庆功酒！”
陶春生连忙摆摆手，谦虚地说：“村长，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哪用什么庆功酒，大家平安就好。”
村长哈哈大笑道：“春生啊，别谦虚了。这次是大事，村里人都得感谢你们。不止要庆功，大家也该好好聚一聚，让村子里人也都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大家都能放心！”
众人听罢纷纷附和，有的还拍着刘大柱的肩膀夸他勇敢。刘大柱被大家夸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憨厚地笑道：“大伙儿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帮了点小忙，主要是春生哥带得好。”
陶春生看着大家，眼里满是欣慰：“大家伙儿别光夸我们俩，咱们村靠的是每个人的努力。今天大家一起把这野猪抬回去，村里人也都能安心些。”
陈金山点了点头，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但他没敢抬手去擦。他知道，梅花鹿的警觉性极高，一有风吹草动就可能一溜烟逃走。此时鹿离他们还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周围杂草和灌木丛茂密，若是稍有声响，今天晚上的收获恐怕就泡汤了。
“你说，咱们是直接上，还是等它自己靠近点？”陈金山轻声问道。
老刘眯了眯眼，低声回道：“先别急，看看情况。它可能会自己走近点。你要是急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陈金山听罢，默默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他已经在山里守了整整三天，脚底磨出了泡，手上的老茧更是结了一层又一层。这是他们赶山的规矩，打猎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得有足够的耐心和敏锐的眼光。鹿这种生物最容易受惊，若是一下子跑远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过了片刻，梅花鹿依旧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依然低头专心地啃着地上的野草。突然，它抬起头，鼻子微微翕动，似乎是闻到了什么不对劲的气味。陈金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上的猎枪微微抬起，食指也悄悄放到了扳机上。
老刘敏锐地察觉到陈金山的动作，立刻伸手按住了他的枪口，压低声音说道：“别急，再等等！”
陈金山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老刘说得没错，这种时候如果贸然开枪，打不准反而会打草惊鹿。
“你看，它的耳朵竖起来了，有点警觉了。”老刘继续说道，“我们等它低头再动手。”
果不其然，梅花鹿警惕地四处张望了几秒钟，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威胁，又重新低下了头，继续啃草。
“现在！”老刘低声指挥道。
陈金山深吸一口气，瞄准梅花鹿的心脏部位，扣动了扳机。枪声在寂静的山谷中炸响，随即，梅花鹿猛地跳起，四肢挣扎着想要逃跑，但它的动作很快变得迟缓，随后倒在了地上，微微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动弹。
“中了！”陈金山低声叫道，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刘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了拍陈金山的肩膀，说道：“干得漂亮！这下村里的日子能好过几天了。”
两人迅速站起身，朝着倒下的梅花鹿走去。陈金山心情激动，但依旧保持着警惕。他知道，山里有很多野兽，尤其是这片山区，最近听说还有野狼出没，得时刻小心。
“先别急着欢呼，赶紧检查一下。”老刘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梅花鹿的颈动脉，确定它已经断气，这才长舒一口气，“安全了。”
陈金山这时才露出了笑容，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将猎枪背到肩上，伸手拍了拍梅花鹿的背，笑着说道：“这一头可真不小啊，老刘，这得有个两百斤吧？”
老刘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欣慰：“是啊，两百斤少不了。你小子这枪法越来越准了，没让我失望。”
陈金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还是多亏了你教得好，我这才不至于白忙活。”
老刘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开始收拾起工具来。两人熟练地用绳索将梅花鹿的四肢捆绑好，准备抬回村里。
“山里最近传得厉害，说是有狼群活动，我们动作快点，免得惹上麻烦。”老刘一边干活一边提醒道。
陈金山点点头，虽然此刻心情不错，但他也知道老刘说得没错。山里的生态复杂，他们这些赶山人早已学会了如何与大自然打交道，小心为上是他们多年积累的经验。
两人齐心协力，将鹿抬了起来，慢慢地往回走。夜风微凉，四周只有他们脚步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见远处几声夜鸟的啼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草木香，夹杂着刚才枪声带来的硝烟味道。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陈金山突然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老刘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
陈金山侧耳倾听，轻声说道：“你听，前面好像有动静。”
老刘也立刻停下，仔细聆听了一会儿，果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动物在灌木丛中活动。
“狼？”陈金山下意识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不像。”老刘摇了摇头，面色凝重起来，“狼的动作更轻，这声音像是……人。”
“人？”陈金山愣了一下，心里瞬间紧张了起来。这大半夜的，谁会出现在这深山里？赶山人？还是其他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老刘示意他别出声，两人蹲下身子，借着夜色和茂密的树丛遮挡，悄悄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透过枝叶的缝隙，他们隐约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是人，没错。”陈金山轻声说道。
“看样子不止一个。”老刘皱着眉，低声嘀咕道，“这时间，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在干什么？”
陈金山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小声说道：“咱们先观察一下，别轻举妄动。”
两人猫着腰，悄悄靠近了几步。这时，前方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隐隐约约能听见几个人在低声交谈。
“动作快点，别让人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怕什么，这地方这么偏僻，谁能碰上咱们？”另一个声音响起，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你小心点，最近村子里的人说山里有狼，还丢了牲畜，万一遇上狼群可不好办。”最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显然是那个小队的头领。
“切，狼？这地方有狼群？我看都是瞎编的，吓唬吓唬外地人罢了。”
但自从在山里碰上那个偷猎的人后，陈金山的心就一直悬着。那人虽说没和他们发生冲突，但陈金山总觉得不对劲。陶春生是村里的赶山老手，经验丰富，处事沉稳。陈金山看了他一眼，最终忍不住问道：“师傅，那个偷猎的人，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吧？”
陶春生停下脚步，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谨慎的神情，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至于，但我们也得多留个心眼。”
“可是……”陈金山似乎还不放心，“他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偷猎者，动作太熟练了。再说了，这山里的规矩，外乡人懂得不多，他会不会乱来？”
陶春生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这山里的规矩，懂得人多了去了。不是咱们村里的，也有其他人上山赶猎的。偷猎本就是犯法的事，可你也看到了，他手脚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不过只要他不打破山里的规矩，咱们就不需要担心。真要是惹了事，村里的人也会一起出手，不会让他乱来。”
“可是如果他不按规矩来呢？”陈金山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陶春生停下来，转身看着他，目光坚定：“回去之后，我们还是得小心些，最好跟村里的人提一提，让大家都注意。山里的规矩虽然多年没变，但有些人，尤其是外来人，不见得都守得住。我们得防着点。”
陈金山点了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他总觉得那个偷猎的人，身上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走到一处陷阱前，陶春生弯腰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猎物误入之后，才直起身来。他拍了拍陈金山的肩膀，笑道：“好了，别想太多了。咱们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山里虽然危险，但只要守住规矩，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师傅说得是。”陈金山勉强笑了笑，跟着陶春生继续前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走到了山脚下的小道上，前面就是村子了。陶春生停下脚步，朝山上看了一眼，低声说道：“金山，你觉得那个偷猎的人，会不会还在山里？”
陈金山愣了愣，皱起眉头：“我不确定，但他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他发现我们在注意他，恐怕会更加小心。”
陶春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得留意一下这几天的动静，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立刻告诉村里的人。还有，今晚回去后，你去找村长说一声，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明白，师傅。”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等他们回到村子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村子里的灯火稀疏，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陶春生带着陈金山直接去了村长家。
村长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经验丰富，处理事情老到。听完陶春生的汇报，村长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个偷猎的人，不管他是谁，如果他真的不守规矩，我们村子是绝不会容忍的。不过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只是怀疑。陶春生，你们明天上山再探探情况，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陌生人的动静。”
“好的，村长。”陶春生点头应道。
陈金山则有些焦急：“村长，要不要提前让大家有所防备？万一他真的是冲着我们村子来的……”
村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小陈，别急。我们不是没遇到过外乡人，只要对方懂规矩，咱们就不会吃亏。不过你也说得对，安全起见，我会让村里的年轻人加强巡逻。山里的猎物是我们村的生计来源，绝不能让外人随便破坏。”
陈金山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不放心。等他们离开村长家时，他忍不住又问陶春生：“师傅，你觉得那个偷猎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他是不是冲着我们村里的东西来的？”
陶春生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你也别想太多，等明天上山再看吧。如果他真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回到家后，陈金山仍然心神不宁。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影。那人虽然没露面，但他明显感觉到，那是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这个偷猎者，绝非普通人。
第二天天刚亮，陈金山便早早起来，和陶春生一起再次进了山。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昨天发现偷猎者的地方，但却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奇怪，那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陈金山皱着眉头说道。
陶春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仍然保持冷静：“也许他已经离开了，偷猎的人通常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但愿如此。”陈金山低声回应。
两人继续往山里走，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发现一处地面上有些许血迹。陶春生立刻蹲下查看，发现这是新鲜的动物血，旁边还有几根折断的树枝，显然是有人带着猎物经过这里。
“看样子他还没走。”陶春生站起身，神情严肃，“而且他已经开始猎杀动物了。”
陈金山握紧了手里的枪，警惕地四处张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追踪他？”
陶春生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急。我们现在人手不足，贸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先回去通知村长，组织更多的人上山。这山里有很多危险的地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陈金山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急切，但也明白陶春生的话有道理。两人决定返回村子，把情况告诉村长。
回到村子后，村长听了两人的汇报，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这偷猎者来者不善。我们不能再掉以轻心，马上组织村里的年轻人，分头上山搜查。一定要把这人找出来，绝不能让他破坏我们的山规！”
村子里迅速组织起了一支由猎人和年轻人组成的搜山队伍，大家分头行动，带着猎犬和捕兽器具，开始在山里展开大规模搜查。
陈金山和陶春生也加入了搜查的行列，大家沿着山里的小道，一步步向深处推进。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搜查队伍走了很久，依然没有发现偷猎者的踪迹。
“难道他已经跑了？”陈金山忍不住低声问陶春生。
他将背篓重新背好，拍了拍身上的雪，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自语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交货了。”
正要起身，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陶春生顿时停下了动作，眉头一皱，迅速伏低身子，悄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从树林深处靠近，脚步轻快，但带着几分急促。那人还未走近，陶春生已从身形判断出是谁了。
“老四？”陶春生低声喊了一句。
那身影听到声音，顿时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向陶春生的藏身处。果然，来人是陶春生的老友李老四。
“春生，原来你在这儿呢，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李老四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你也来了？”陶春生站起身，拍了拍肩膀上的雪，眉头微微松开，“今儿不是你在镇上盯着？怎么跑山里来了？”
李老四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气温低，但他却急得一头汗水，“出事了，春生，镇上有个生面孔，昨儿个突然找上了刘掌柜，说是要大量收购熊胆。刘掌柜没吭声，只是说要看看情况，但那人今早带着一帮手下在镇子里转悠，看样子来头不小。”
“大量收购熊胆？”陶春生听后，心里一沉。他们这行虽然危险，但也有固定的买家和渠道，突然冒出个陌生的买家，还这么急着要熊胆，必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