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一脉的后人……从东荒中回来了，姜桓楚来苍鸣仙门之时，他就跟在姜桓楚身边。”
“哦？”帝乙眉头微微一皱，“他还是回来了吗？”
随即又出声问道，“你觉得他如何？”
子启只是沉吟了两息，从口中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他很强！”
“那位前辈有跟他一起回来吗？”
子启微微摇头，“那前辈的实力深不可测，就算前辈也一起回来了，以我的实力也察觉不到前辈的存在。”
帝乙点头。
他并没有感到任何奇怪。
“五百年前那位姬姓后人，虽以天衍神术中的欺天之法蒙蔽天机，将我们一脉双生的秘密抹去，但两姓的传承之人皆是知晓。”
“你既然察觉到了他，他必然也察觉到了你的存在！”
“另外一件事呢？”帝乙又问道。
“第二件事比较复杂，”子启沉吟整整十息之久，方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弟弟在苍鸣山上就对东伯侯府的罪责进行清算惩戒，所有的罪名加起来也只是对姜文柔做出了禁足的惩罚。”
帝乙点头答道，
“若是真的交由我亲自来处理，恐怕姜桓楚能用弃爵，换取一家人的平安就要谢天谢地了。”
“既然受儿想保东伯侯府，就让他保吧！”
“然后呢？”
子启随即又说下去，“姜文柔的身上有一件本没有器灵的神器，但现在却有了能与她同心的新器灵，恐怕契合度绝不会低。”
即便是帝乙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真正能与神器达到完美契合的只有其最初的主人。
就算是当年的初代人皇，也挥不出轩辕剑剑诀的最强一剑。
“知道是什么神器吗？”
子启摇头答道，“即便是在最危急的关头，那件神器也只能被动释放神辉护主，在融入了全新的器灵后，姜文柔直接从金仙境初期，一跃来到了金仙境后期，我怀疑……”
“那是一件防御性的神器，而且有加快修炼之效。”
帝乙眉头微微一皱，点头赞成道，“冰雪圣灵体的修炼速度确实称得上极快，可即便当年同样是冰雪圣灵体的妇好先王后进境速度，也没有姜文柔这么离谱！”
“一个十五岁的金仙境后期！”
“受儿对她身上的那件神器是怎么处理的？”
子启答道，“公开了，并且是用了王都的名义暂存她的身上。”
“我要听原话……”
子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子受说的话重复了出来，“姜文柔身上神器无法剥离，假以时日，就会赠予王都。”
“哼！”
帝乙冷哼一声，“受儿难不成是以为我会为了一件神器就去为难一个黄毛丫头？”
如今的子受已及冠，他的承诺便是王都的承诺……
子受说了等到姜文柔主动献出，帝乙若再去开口索要。
那便是让王都失信于万民。
子受当时的话，看似是在用王都震慑所有想要图谋不轨之人，同时也是在限制王都！
“而且我观姜文柔早已对弟弟暗生情愫，也是迟早会将神器作为嫁妆带过来的。”
“哼！”
帝乙又是一声冷哼。
“王后之位是她想拒绝就拒绝，想要就要的吗？”
子启只是垂首嘟囔道，“冰雪圣灵体，一件未知神器，还能避免她跟那一脉的人接触过多……”
“姜文柔好像就是有任性的底气！”
帝乙并没有辩驳，反是问道，“就这些了吗？”
子启沉吟道，“苍鸣仙门的事情没有了。”
“就是说你还有别的事？来说说看！”
“就是上次与父王说过的事情……”
子启的话音刚落，帝乙从蒲团上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脸上难掩肃色，沉声道，
“我上次已经给过你答复，唯独这件事……我不会同意！”
“到时候，你让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你的母后？”
帝乙说完，迈步从子启身旁越过，就要离开这里，他现在是连听都不想再听。
就在他抬手间，即将推开大门。
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在这祠堂大殿刹那间绽放。
帝乙放下了推门的手，低头看着不停在脚下转动的八字轮盘。
乾！坤！坎！离！震！艮！巽！兑！
眼睛眯了眯，帝乙回过身，看向了双瞳中同样释放出与脚下一般无二的湛蓝色光芒的子启。
若是凑近细看下，在他的左右双瞳中，也有两个不停转动的轮盘。
天衍神术中的八卦阵！
“怎么？你现在就想和父王切磋切磋了吗？”
子启摇头，答道，“启儿只是想和父王来赌上这么一局！”
“想跟父王赌？莫不是以为习得了天衍神术，推演未来就可以逢赌必赢了？”
帝乙的眼睛再次眯了眯，眼中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子启依旧摇了摇头，苦笑出声，“‘命’由天定，‘运’在人为，上古三皇拼尽全力，才为天地间的生灵，从天道手中抢出那道‘运’。”
“天衍神术是以天道秩序演化万物之‘命’。”
“圣境有天人合一，至境有法天象地，却不在天衍神术演算之列。”
“就算是肉体凡胎察觉到‘运’，也会让由‘命’演算出来的既定因果出现变数……”
子启抿了抿唇，又说道，
“父王，启儿要跟你赌的不是天衍神术演算出来的果。”
“启儿想跟父王赌的是人性……”
帝乙沉声问道，“赌谁？”
他的心中有了猜测，只是还无法确定。
“就赌弟弟！”
帝乙脸上顿时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也不再接话，只是等待着子启继续说下去。
“‘殇’对弟弟身体的侵蚀已经越来越严重，不超过三年……”
“弟弟必死！”
“启儿想与父王赌的是，弟弟会不会遵从宫规祖训，这三年内都不会来找我。”
“若不来，便是算启儿输了，就说明父王的话对弟弟还有用，父王走一步看一步也无不可……”
“弟弟若违背祖训，来到了这里，便算启儿赢了，同样也说明父王的话已经很难再影响到弟弟的判断和前进的道路……”
“那便要按我说的办法！父王……”
“您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