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沨手指轻点，滑到下一张照片。
陆一斐坐在驾驶位上，秦右川则坐在副座。
楚长沨轻微拧眉，他点开评论区。
讨论热度很高，秦右川在学校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时不时会有女生拍他的身影上表白墙捞他，打听他的相关信息。
当然，他那辆豪车也上过不少次表白墙，这部分人纯属是看热闹的……
【橘子：我去！劳斯莱斯！】
【倒反天罡大学牲：不用羡慕，死后自有人烧给我】
【磕糖八倍镜：这两人配一脸】
【海盐芝士：不是，姐妹，你把我们班的另外一个帅哥置于何地……】
【磕糖八倍镜：我去，你们班的？你们吃这么好？另外一个帅哥是谁？】
【橘子：所以这是谁的劳斯莱斯？】
【虾仁不眨眼：肯定是我们社长的，他还开过法拉利来上课。有时候请客贼大方，新生入社还是他掏腰包请人家喝一个学期的奶茶。不过近一个月不见他请客了……】
【海盐芝士：你们社长？什么社团啊？】
【虾仁不眨眼：轮滑啊，没听说过？】
【海盐芝士：我记得我们班那帅哥是街舞的，居然也认识你们轮滑的社长，社牛的人脉果然广】
【虾仁不眨眼：刚刚他回学校拿东西，听我们社长说是搬家，你们班的那帅哥可能是去帮忙的……】
搬家？
楚长沨愣了下。
他们不是一见面就掐架吗？以陆一斐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帮他搬家……
他觉得奇怪，犹疑几下，他点开微信。
播了语音通话。
陆一斐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他正开着车从另外一套公寓出来，打算去附近买些药。
他挑了下眉，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他按了接听。
楚长沨还没出声，就听见他用着甜腻的声调暧昧说道：
“想我了？”
楚长沨噎住，差点忘了打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你在哪？”
“打算回我们幸福的小窝……”电话那头尾音上扬的笑道。
“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怎么了？你是打算说些让我开心又不好意思当面说的话？”
“真没有人？”
陆一斐听他又重复问了遍，语气好像还有些着急。
他不太确定的抬眼望空空如也的副驾驶位。
“没有，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你问这个干嘛？怕我出轨？你要是担心就切视频，我开着车，不太方便……”
“劳斯莱斯？”
陆一斐安静了一瞬。
“你怎么知道的？”
“听他们说你用劳斯莱斯给别人搬家，真的假的？”
“呃…算、算是吧……”
“秦右川是不是在你旁边，要不要我给你报个警？”他的语气冷静且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哈？”陆一斐脑子飞速运转，试图理解他说这话的原因。
“你怎么不说话？秦右川威胁你了？”
“不是……”
“哦，那我报警了。”
“等一下！”
“？”
“你别冲动，这是个误会！他没有威胁我。”
“你开他的车，不是他威胁你开的，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自愿的？”楚长沨的语气听起来是冷静的，但说话的语速却比刚刚快了不少。
“不是，这个车，这个车是我的……”
“报警了。”
陆一斐一个急刹把车停路边。
“你听我说，真的是我的，我和他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他是我发小来着，虽然是死对头的那种……”
“他把刀架你脖子上了？你让他听电话…”
“切视频吧，他真不在我旁边……”
“切视频他把你撕票了怎么办？”
“你……”陆一斐欲言又止。
“长沨，你关心我？”
他那边的风声有些大，楚长沨听清他说话的时候愣了下：“你有病？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陆一斐突然起了坏心思，他拼命压下弯起的唇角，严肃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说点好听的？还说我有病。”
“地址在哪？发过来。”楚长沨的语气依旧冷静，只是有些微不可察的抖。
“咳，被控制了……”他将错就错。
“长沨，你说句好听的吧，说不定我以后没机会听了……”陆一斐竖耳听着，等了两秒，对面一片安静。
到了第三秒的时候：“你欠了多少钱？我帮你还。”
“长沨，咱俩在同一个频道吗？”他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逗他。但这场对话似乎逐步走向了沉重，因为他发现电话里那细微的呼吸声变得尤为紊乱，还有些沙沙的声音，像是对方的有线耳机接收不好，又或者是别的……
“长沨？”
“说地址……”他语气冷硬。
陆一斐收了开玩笑的心思：“打视频吧，我真没事。”
他挂了语音电话，去打视频，对方几乎是秒接。屏幕里露出他那张好看却苍白的脸，他薄唇紧闭着，几乎失尽血色。
陆一斐心尖一颤。
他好像开玩笑开过分了……
“长沨，我真没事，我刚刚开玩笑的，你看后面。”
“就我一个人。”他调转摄像头，把车内都照过一遍给他看。
他将摄像头切回来，盯着他略苍白的脸，状似轻松的笑道：“这是回我们公寓的那段路，你应该记得吧？我大概开个五分钟就能到……”
良久，他听他情绪没什么起伏的问他：
“车哪来的？”
陆一斐见他脸色不对，知道不是解释这个的好时机。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自己的……”
“挂了。”
他作势要挂电话，陆一斐也急了，说真话他又不信。
“我要面子，租的。”
“秦右川呢？”
“回去了。”
屏幕那张脸忽然消失，镜头被移开，对准了天花板，他没再说话。
“长沨，你生气了？”陆一斐小心翼翼的问，他默默去启动车子。
五分钟的车程，他硬生生压缩到了三分钟。这一路上他的话没停过，楚长沨只将镜头对准了天花板，没再说过话。
临上电梯的时候，视频通话被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