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繁衍啊，因为我的权能不完整的缘故，他们确实不具备这个能力。”
看到再次到来的白芷，厄歌莉娅没有隐瞒，缓缓道出缘由。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幕后操纵的，虽然被拘禁在此无法外出，但留下了一些后手。
最初渴望变为人类的那一批纯水精灵，在变为人类之后也不具备繁衍的能力。
但他们并不在意，开开心心的生活着，追逐人类才能感受到的快乐。
但好景不长，高海原本的正常人类厌倦了天空永恒不变的规划，试图挣脱蟠篱。
加上厄歌莉娅僭越创生权能私自造人的事发了，天空震怒，降下灾劫，覆灭了人类的文明。
这场判决导致无数人就此消亡，正常人类如此，纯水人也是。
不过依旧有小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幸存下来，其中依旧有正常人类，也有纯水人。
文明回归蛮荒，而因为生殖隔离加上人口稀少，幸存者繁衍后代的速度变得缓慢。
就在这时，厄歌莉娅听到了那些变为人类，又重新溶解在胎海水之中的纯水人的愿望。
哪怕死了，他们仍然渴望着再次成为人类。
于是厄歌莉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这些融于胎海水之中的纯水人的灵魂，再次投胎成为人类。
她使用自己的权能在天空王座沉睡之前钻了个漏洞，于被幽禁之前留下后手，保证了纯水人的繁衍，文明得以在蛮荒之中延续。
不过这个做法也引发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正常人类与正常人类之间，繁衍的是正常人类，纯水人与纯水人之间诞生的是纯水人。
而正常人类与纯水人之间是无法繁衍后代的，所以套用的是纯水人的那一套繁衍系统。
也就是生出来的是只会是纯水人。
这样一来有个问题就无法避免，那就是正常人类比例越来越少，而纯水人则是越来越多。
随着几代人过去，正常人类基本已经绝种了，现在这高海之上的人类全部都是纯水人。
他们都在厄歌莉娅留下的繁衍系统里延续着自己的族群，直到雷穆斯到来。
“你可真是牛逼！”白芷听完之后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
厄歌莉娅这波操作相当于创造了一个独属于纯水精灵的轮回体系。
不过这个体系依旧无法逃脱毁灭的命运。
因为若是下一次命运的灾劫导致所有人全部溶解，没有了幸存者自然也没有了繁衍的机会，还是会彻底灭亡。
或者说天空降下的判罚一直存在于高海，会持续到毁灭的尽头。
除非这里的人整体离开，迁移到别的地区。
但雷穆斯显然打不过其他魔神，占不了地盘，而且离开故土，高海人也就绝后了。
没了厄歌莉娅的繁衍轮回体系，离开之后不到百年，纯水人将彻底灭绝。
白芷陷入思索，他提出一个想法：“如果让他们搬到别的地区，融入别的国度，然后结婚了回来求子，你说这可行吗？”
厄歌莉娅摇摇头：“如果他们散入其他国度，也算是这文明灭亡了，这不也是在命运之中吗！”
她从另一个角度指出了命运的无可违逆。
“有道理。”白芷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
“而且他们融入其他国度，必定会与其他人结合，接受他们的习俗和思想的影响。”
“两三代过去，恐怕会忘了求子的秘密，将之当成莫名其妙的习俗，长期以往迟早灭绝。”
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在夏国以往朝代的历史上就有不少记载。
例如边夷的民族占领九州，但最后却被汉人文化同化了，自诩正宗的汉人，反过来敌视自己出身的族群。
此类忘本之举，在莽荒之地的人去到肥沃之地后最为明显。
前一两代或许会记得自己的出身，但后面的子孙因为所在环境的关系，对祖辈的故土没有归属感，慢慢不当回事。
对于一般人来说无非就是换了个籍贯，但对于纯水人来说，那就是绝种的祸患。
“算了，还是用我的方法吧。”
“哦，智慧的旅人，你已经有眉目了吗？”厄歌莉娅略带哀愁的双眸一亮。
“有了，本来还有点问题，但现在确定他们不是人，那就好办了，等我好消息吧。”也不等厄歌莉娅多问，白芷直接走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厄歌莉娅眸子思虑万千。
“那两位所说到底是何意？”
她喃喃自语，伸出手掌张开，只见一枚金色的立体符文在掌心缓缓旋转。
……
白芷离开众水之主的幽禁之地，看了一眼安静不语的狱卒巨龙，随后变化为一条旗鱼遁走。
不过没过一会又转头游了回来。
“哥们如何称呼？”
“老夫斯库拉，你有何疑问吗，旅者？”
“没什么，就是我有个法门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
经过一番理念交锋，白芷说动了名为斯库拉的巨龙，将之带出海渊之下，来到海上重新见到阳光。
白芷坐在斯库拉的背上，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跟你讲啊，既然龙类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们又打不过天上那位，不如彻底融入这新的时代。”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族群后代考虑吧，难不成要一直守着过去的辉煌，在海底逐渐退化成无智的蛮类？”
“这门化人之法可是世所罕见的绝学，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只要化为人融入新时代，也就能更好的传承你们龙的文明，甚至更进一步……”
像斯库拉这种老古董寿命极为悠长，思想也固执，没那么容易完全说服。
不过对于白芷的洗脑也确实听进去一部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必须考虑族群的未来出路。
斯库拉所出身的族群乃是深海龙蜥，是龙类的其中一种，如其名称一般，生活在深海之中。
曾经隶属于那位已经身陨的水之龙的麾下，是这一支水属龙类的亲王。
随着水之龙战败，他为了保全族群选择臣服，深海龙蜥这一族也延续了下来，没有被灭绝。
而斯库拉也被命令看守厄歌莉娅的囚禁之地，直到如今。
这些年，他看到了深海龙蜥因为失去了文明，在缓慢的失去智慧，变得原始蛮荒。
这也是白芷能说动他的原因。
不过作为自诩高贵的龙，他对于化为人，彻底融入那位摧毁龙类文明的天空王座之下依旧心存芥蒂。
似乎察觉到斯库拉心中天人交战的矛盾，白芷嘴角一扬，又说起了其他事。
“我还没给你说过我老家的故事吧，我跟你讲啊，我们那里的人是不信神的。”
“而且还杀了不少自诩为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