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零五分，废弃工厂。
龙腾以阿尧为首的人员，以近三倍的人数比例，以碾压之势，站在壮壮等人的对面。
刀家一方，身为带队大哥的壮壮，自然是当仁不让地站在最前方。
而王哲，也是很自觉地落后了壮壮半个身位。
至于王哲的后方，站着的则是阿强与王辉俩人。
不同于众人的表情严肃，阿强嘴里仍嚼着口香糖，表情也十分放松。
他不时地左顾右盼一眼，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风景。
而王辉在动作上，与阿强差距不大。
他凝重的目光，不断在人群中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相比于建功立业，在王辉看来，快意恩仇明显更为重要。
在明知龙腾是达川龙头的情况下，王辉还愿意跟着壮壮等人一同返回。
说白了，相比于各种好处，真正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仇恨的力量！
此刻的王辉，完全属于大脑放空的状态。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找到隐匿在人群中的老刀，并进行一击必杀。
而老刀的任务，恰巧就是藏身于人群中，在关键时刻出手，从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为此，老刀也特意进行了一定的乔装。
他今天身着一件内部放满了小钢板的马甲，脑袋上，还戴着一顶尺寸略显夸张的棒球帽。
不仅如此，老刀的下半身也是一条军绿色的工装裤，裤腰带上海攥着条铁链子，哗哗作响。
毫不夸张地说，就老刀这造型。
让他单独往舞台上一站，观众朋友们大概率会把他当成来自西海岸的嘻哈歌手…
双方落位后，两帮人马泾渭分明。
“哟，搞了半天还是老熟人啊！”
阿尧走在人群的正前方，双手插在作训服里，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胆挺大啊，昨天还被打得跟丧家之犬似的，今天还敢带队回来换人？”
“哈哈哈！”
阿尧的话出口，他身后的人群，也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在带队经验上，壮壮明显与阿尧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面对阿尧这类带着极强心理暗示，以及试图以势压人的行为，他并没有进行反驳。
反倒是王哲在一旁，戏谑道：“我们被打得跟丧家之犬似的？”
“我们要真是丧家之犬，那不早就夹着尾巴跑了吗？”
“你们要真有能耐，还需要主动出面，诚意满满地约我们换人？”
阿尧眉头一皱，他身旁的壮汉更是张口就骂道：“小崽子，你别他妈狂！”
“……你知道这是哪吗？”
王哲面对壮汉的威胁，脸上的笑意不减。
他微微抬起下巴，挑衅似地看向壮汉道：“我发现你们龙腾的人，就连台词都大差不差！”
“怎么着，你们系统化培训挺完善呗？连摆场的话术，都经过专业培训哈？”
说到这儿，王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眯眼道：“上一个跟我这么装b的，叫肖有根！”
“他现在还在我们车上撅着呢！”
“怎么着，你够不够格啊？”
“要不然，我待会牵着你，让你跟你有根大哥，一块儿撅着？”
“你们龙腾的人，不是都挺爱吹牛b吗？”
“这件事儿，以后还能成为你在酒桌上的谈资啊！”
要知道，王哲可不是壮壮。
人家王哲，可是正儿八经的销售人员出身。
这个年代的销售，可不像五年，十年以后，还有专门的系统化培训。
各类销售话术，基本上全靠销售人员自己摸索。
要说抡刀使枪，整个刀家，王哲可能连前三十都挤不进去。
但要说耍嘴皮子的功夫，王哲绝对算得上刀家的第一梯队！
果不其然！
王哲的话刚说完，对面的壮汉当场就炸了！
“我去你吗的……”
只见他脸色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当场就向前一步，似乎打算动手。
只可惜，还没等壮汉出手，一旁的阿尧就率先摆手示意：“别急！有你动手的机会！”
“……”而王哲始终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
他宛若观看马戏团表演的宾客，欣赏着台上小丑奋力地演出，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赞许的目光…
“口舌之利，毫无意义。”
阿尧目光越过了王哲，锁定在了壮壮的身上：“我的人呢？”
壮壮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到我的人，你们注定看不到肖有根。”
“你这是不想谈了？”阿尧眼中涌现出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有了王哲的铺垫，壮壮也逐渐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尧，直言道：“我今天肯定得带着我的人离开！”
“换句话说，我要是带不走自己的人，也没必要离开！”
阿尧脸色阴沉道：“你的人能走，你可不一定好走！”
“我要是不好走，那我就不走了呗！”壮壮的双眸中，满是坦荡。
“……”阿尧死死地盯着壮壮，光看他那表情，如同一只随时要吃人的猛虎。
站在阿尧的角度，他绝对是不愿意被壮壮牵着鼻子走的。
毕竟，在龙腾开疆扩土的道路上，阿尧也是出过大力的。
他非常清楚，两军对垒时，气势的重要性。
仗还没打，这一口气要是泄了，必然会对士气造成影响。
可问题在于，阿尧今天出面，不仅仅只有生吃壮壮这一个目的。
冯子航的原话是，刀家的人，要拿下，肖有根，也必须回家。
即便冯子航再怎么看不上肖有根，但后者毕竟也是龙腾起家的老臣。
如果今天冯子航没管肖有根，那其余高层，心里难免也会生出不一样的想法。
也正因如此，当壮汉打算动手时，阿尧才会选择出面叫停。
目前，进退两难，阿尧也有些举棋不定。
最终，阿尧在沉默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你去把他们的人，都带过来吧！”
他扭头朝着壮汉吩咐了一句，后者很快朝着己方车队走了过去。
“哗啦啦！”
两分钟后，刀细海等一大批伤员，出现在了壮壮等人的面前。
而壮壮见状，也偏头看向王哲。
王哲点了点头，也返回了自己乘坐的那辆GL8，拖拽着肖有根，返回了人群中心。
“行了，换人吧！”阿尧无意与壮壮多说，直接要求换人。
谁知，阿尧的话音刚落，王哲却直接表示拒绝：“等一等，这样换人可不行！”
“唰！”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汇聚在了王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