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其实在从机场回酒店的这段车程里，安德烈的手机便突然响起。来电的正是俄罗斯负责军火出口的彼得扬诺夫斯基，言辞间满是急切，直言想尽快约见林毅。毕竟，如今虽已改称联邦安全局，但曾经克格勃那庞大的情报网络与惊人的渗透能力仍不容小觑。
林毅在国内砸下的那一大笔笔大订单，早就在情报系统中激起涟漪，如今林毅踏入俄罗斯地界，他们自然嗅到商机，盘算着将国内积压的淘汰军火也推销出去。要知道，俄罗斯庞大的军火库库存数量惊人，甚至远超国内。
因此，安德烈颇为周到地在给林毅预订的酒店房间隔壁，又加订了一个房间，方便林毅后续与彼得扬诺夫斯基，以及其他军工集团负责人顺利洽谈生意。不得不说，这帮毛子在这些方面，倒也有着出人意料的细心。
陶小艾挎着包跟着娜塔莎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给林毅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 “早点结束，别被那些老毛子灌酒”。房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还飘来娜塔莎兴致勃勃的声音：“林太太，红场附近有家百年老店的蜂蜜蛋糕，您一定要尝尝！”
安德烈拍了拍林毅的肩膀，用带着硝烟味的玩笑打破短暂的安静：“走吧兄弟，彼得扬诺夫斯基可是带着一肚子话等着呢。” 两人穿过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隔壁房间的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漏出来，隐隐还能听见俄语交谈的低语。
随着陶小艾和娜塔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毅在安德烈的示意下踏进隔壁房间。厚重的雕花木门合拢瞬间，将莫斯科街头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室内弥漫着雪茄的辛辣气息与皮革家具的陈旧味道。
彼得扬诺夫斯基率先从真皮沙发上起身，银灰色的西装衬得他眼神愈发锐利，身后三人也随之站直。\"林先生，欢迎来到莫斯科！\"
上次见过林毅的伊万诺夫推了推金丝眼镜说道，\"林先生，每次与您见面，都意味着有大生意要谈。\"
\"伊万诺夫先生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地灵通。\"林毅笑着回应，目光转向另外两人。安德烈立刻上前一步，粗壮的手臂分别指向两人：\"这位是谢尔盖耶夫诺维奇先生，我们俄罗斯海军装备出口的关键人物，您叫他谢尔盖就好。\"
谢尔盖耶夫诺维奇有着典型俄罗斯壮汉的魁梧身材，络腮胡修剪得整齐，握手时几乎要将林毅的手攥进掌心。
\"这位美丽的女士是谢尔盖耶夫诺维奇先生的女儿，安娜小姐，不仅精通四门语言，还是海军装备技术方面的专家。\"
安娜身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装，栗色卷发盘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她递出名片时，红色指甲油与烫金字体交相辉映：\"久仰林先生大名，希望这次合作能让我们见识到东方商人的魄力。\"
寒暄声中，林毅注意到茶几上摊开的文件夹，边缘露出t-62坦克的改装图纸。彼得扬诺夫斯基端起伏特加酒杯轻晃，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酒痕：\"林先生，关于您订购的500辆t-62坦克，目前已经完成100多辆的翻新维护。\"
他抽出一张照片推过来，画面里崭新的坦克在草原上疾驰，炮管扬起的雪雾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翻新完的坦克我们都已经经过所有测试，性能都没有问题了，再有一个多月，全部订单就能交付。\"
林毅的眉头不自觉皱起：\"彼得扬诺夫斯基先生，这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能不能再加快进度？\"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彼得扬诺夫斯基转动着酒杯，冰块碰撞声清脆刺耳：\"林先生，我们的翻新维护工作已经三班倒，远东的兵工厂连节假日都在运转。\"他抬眼直视林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除非......降低改装标准。\"
\"那肯定不行。\"林毅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要的是能稳定作战的装备，不是金玉其外的样子货。彼得先生应该清楚，我的客户对质量要求极高。\"
一旁的安德烈突然大笑起来，震得吊灯微微晃动：\"果然林，够干脆！不过实话实说，要加快速度，人力物力都得翻倍，成本......\"他故意拖长尾音，与彼得扬诺夫斯基交换了个眼神。
林毅心里暗骂这帮老毛子死要钱，表面上却神色自若，语气平淡地说道：“那没事，慢慢来吧。不过你们每翻新完 100 辆就给我发 100 辆，我也给那边慢慢交付。
反正客户那边我能协调，时间上倒也不那么赶。”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却没能驱散他心中对这些俄罗斯商人的 “精明” 的无奈。
彼得扬诺夫斯基尴尬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不自然，心里更是把林毅骂了个遍：“真鸡贼！”
他原本想借着林毅对交付时间的急切需求，在成本上大做文章，狠狠赚上一笔，却没想到林毅如此果断地选择放慢进度，直接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安德烈一看有点冷场了便爽朗地大笑起来，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林毅肩膀上，震得他险些晃了晃：“林，我听说你又接了一大笔订单是吧？” 他的蓝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胡子随着笑声一抖一抖的。
林毅挑眉，露出几分警惕的笑意：“你怎么知道的？我可还没有交货呢。”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冰凉的伏特加酒杯在掌心凝结出水珠。
“您老人家在你们国内砸下大笔的订单，我们能不知道么？” 安德烈夸张地摊开双手，俄语口音的英语愈发浓重，“现在我们国内的各大军工企业都望眼欲穿，眼巴巴等着您下订单呢！” 他故意拉长语调，尾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