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壮看着谢晚宁的背影，有些踌躇。
有知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看了，大壮哥，人家结婚了。”
“我知道，你们别胡说八道。”范大壮心事被戳破，冷冷瞪了一眼几个知青。
他虽然有些心动，但也知道规矩。
毕竟在他最落魄的时期，遇见这样漂亮又优秀的女同志。
真就一眼万年。
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
“好了，咱们进屋把货物点一点。”
谢晚宁开着车着急地返回学校。
门卫大爷看到她，笑呵呵地问：“这周怎么这么晚啊，小谢？”
“大爷，我两个孩子闹得厉害，不让我走，我就多陪了他们一会儿。”谢晚宁笑着解释。
“没办法，第一年高考，当父亲母亲的大学生特别多。”门卫大爷絮叨，“昨天我还看到有孩子拉着妈妈不让进学校呢。”
“是啊，没大人带，确实挺麻烦的。”谢晚宁犹豫着，把那一大袋糖拎了出来，递给了门卫，“大爷，这个送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这个大爷可不能收。”门卫大爷推辞。
“拿着吧，就是一些糖果而已。”谢晚宁主要是想着，来之前带了不少。
范大壮又送了自己一模一样的，肯定吃不完。
跟门卫大爷关系打好点，未来景川带孩子找自己，也方便得多。
“那大爷就收下了啊，小谢。”
“不客气。”
谢晚宁把车停好，同门卫大爷挥手告别。
刚到寝室内。
几个室友就簇拥了过来。
表姐王琪盯着谢晚宁来回打量：“你没出事吧？”
“我没事啊。”
“那你怎么这么晚返校啊？”表姐王琪拉着谢晚宁的胳膊来回打量。
谢晚宁只好找借口：“两个孩子哭得跟什么似的，舍不得我，我就多陪了会儿，想着自己开车，回来也方便。”
她看着表姐王琪，“今天谁送你来的？”
“还能有谁，你表姐夫呗。”王琪拉着谢晚宁过去，“我带了好吃的，给你留了一份。”
“什么东西？”谢晚宁眸光觑着饭盒里的糕点，伸手拈了一块，“这么多好吃的？”
“有的是吴姐带的，有的是小文她们带的，我带的是这个红枣糕。”王琪指着桌面笑，“你背上那一大包是什么东西？”
“还能有什么，女生丝巾和饰品。”谢晚宁把那个大背包放下来，笑道，“现在天气热了，袜子和手套不好卖，咱们换种花样。”
她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提出一个小袋子。
表姐王琪看了想笑：“就这么个小袋子啊？”
“这是好吃的，给你们带的。”谢晚宁递给王琪，“你给吴姐她们分，一人两块。”
随后又掏出了几口袋，交给了表姐王琪。
最后才把那一大口袋的货物拿出来。
吴画书去锁寝室，范文等其他几位走过来细看。
“这个夹子好漂亮啊。”
“喜欢啊。”谢晚宁抬了抬下巴笑道，“那就戴一个。”
“这不太好吧。”
“要不了多少钱，再说了，这个周末出去，你们还可以拿自己当模特呢。”
“模特？”范文笑道，“就跟港市卖衣服，放在门口的人一样吗？”
“那也叫模特，不过是假的。”谢晚宁拿了个发夹戴在头发上，“咱们戴上，直接叫真模特。”
“哈哈哈哈……”
大家戴上发夹，在镜子前照了几个来回。
吴画书好奇道： “咱们把这些东西藏在哪儿啊？”
“咱们装在箱子里锁上。”谢晚宁笑道，“放心，不会出事的。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问问大家。”
“什么事啊？”
“明天再说，先休息。”
谢晚宁知道，79年，有人给第一批个体户发放营业证。
城市大部分闲散劳动力，都可以从事修理，服务和手工业个体劳动。
不过有个地方个体户最多。
那就是温\/洲。
谢晚宁刚躺下，范文就爬了过来。
“晚宁，还没睡吧？”
“没有。”
范文靠在谢晚宁旁边问：“你这周跟我堂哥有见面吗？”
“有。”谢晚宁道，“他情况挺好的，他也没有生你的气，还让我拿糖果给你们吃呢。”
范文小声道：“谢谢你啊，晚宁，不然我们两家的关系，就要因为我葬送了。”
“没那么严重。”谢晚宁拍拍她的手，“我帮忙也是为了给孩子们多赚学费。”
范文翻了个身，小声道：“晚宁，有件事我想跟你提一句。”
“什么事啊，你说。”
“我家里边还有些邻居，都是城市户口，但是没有工作和学历，你觉得把卖东西这件事交给他们，可靠吗？”
“我觉得挺好的，咱们可以跟他们合作，不过……”谢晚宁浅浅道，“就不要让他们卖饰品了，这不太好。”
“那你觉得卖什么好？”
“茶水，茶叶鸡蛋，糕点，或者冰棍，都可以。”谢晚宁盘腿坐起，“由咱们给他们弄一个营业执照。”
“营业执照恐怕不好办。”范文犹豫。
“别担心，我先打听一下。”谢晚宁拍拍范文的手背，“你先别急，我觉得冬月的时候，那营业执照一定能办下。”
毕竟谢晚宁记得，某个地方办个体工商业营业执照的时间，是79年11月。
眼下才五月中旬。
“行，我不急，我就跟你们说说我的想法。”范文把被子掖好，就下了地，“晚宁，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嗯。”
寝室里的灯早就灭了，一缕月光从窗帘里透进来，照着几双清澈的眼睛。
明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轰隆。
清早，雷阵雨。
同谢晚宁想象的不一样，坐在座位上，撑着腮帮子，她瞄着停在不远处的鸟。
在看到羽毛时，她满是诧异地站起来。
“谢晚宁同学，有事吗？”
“没、没事，老师。”谢晚宁盯着淋了雨的墨宝心疼，她盼望着下课。
走廊里。
谢晚宁不解地看着墨宝：“你说你下雨天，不在宿舍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墨宝扇动着翅膀，紧张兮兮道：“学校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谢晚宁纳闷。
墨宝凑到耳边，刚说出那句，学校死了人。
就见走廊里几个同学，成群结队地往外跑，嘴里还嘟囔着。
“快快快，上周真有人死了，死的还是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