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季常明都有出去走走，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只是眉宇间总会挂着一丝忧愁，江清漓知道她是在担心京城里的人。
许是看不下去，江清漓走到季常明的身侧。
想了好些天的措辞，最终还是开了口，准备说出来：“夫君与其在这里长叹短吁，不如想想怎么增加自己的筹码。”
季常明伸了伸懒腰扭过头看着江清漓：“你说的对，父皇调我来这里，无非是想动母后和她背后的宁家，让我插不了手；但是父皇也该明白，我季常明向来顽劣不受他掌控。”
内里的腐朽就让她用外力来摧残。
——
季常明病好的第一天，就招来曹明几人，并将京城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三人听，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看看他们仨究竟会选择谁。
其中刘良刘御史是他们年纪里最大，他自然而然的被推了出来。
刘良刘大人压根还没完全梳理好事情的始末，就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齐刷刷地后退一步。
平日里针锋相对的人，现在居然还有了默契感。
刘良对着两位挚友的瞪了瞪眼，然后在挚友的示意下，他有意无意地用眼神去询问江清漓的意思。
刘良的动作可以说很光明正大没有半点遮掩，在他第三次抬头看过去时，季常明终于按耐住，她道：“刘御史，现在京城是个什么情况，本王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若是想返京，眼下是个机会。”
“条件呢？”能当上御史的人怎么可能是傻瓜，他也很清楚季常明把他们仨一起召集来的原因是什么。
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的人，谁不是为了那点有利可图。
“刘大人爽快。”季常明一声豪言，给刘良鼓了鼓掌，“事情也很简单，无非是让刘大人给陛下带一句话——太子窃国。”
随着季常明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刘良和曹明他们纷纷跪在地上，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
季常明背后的江清漓对他们摇了摇头，曹明率先反应过来：“承蒙靖王提点，让我等有机会幡然醒悟，眼下自然是与靖王您同舟共济，回京已然不是最好选择。”
刘良在一旁抖了抖身子，对于曹明的话，他很意外的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曹明才是那个念叨回京次数最多的人，眼下有了机会，怎么还反悔了？
“曹大人，你们与本王向来是不对付的人，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古人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臣也得给自己找个退路不是？”对于季常明的嘲讽，曹明接下她的话。
以前他们和季常明不对付，不还是因为江清漓的原因么，怎么说江清漓都是他们的前主子，又有把柄在对方身上。
江清漓让他们往东，他们也不敢往西不是。
“随本王留下来，可就没有加官晋爵的机会了，你们三人可要想清楚。”
三人不答话，目光移到江清漓的身上，在对方点头后，他们才悻悻道：“自然自然。”
见他们如此好说话，季常明反而觉得不真实起来，她摸着自己的下颚打量着三人：“既然三位准备留下来，明日就随本王去一趟山里。”
“啊。”一直没说话的洪柄突然咋呼出来，将季常明给吓了一跳。
“怎么？你有意见？”季常明挑了挑眉问他。
“没……没有……”洪柄地脸色难看，说话时也吞吞吐吐地。
很难让人相信他没事。
不过别人不想说，季常明自然不会强势追问下去，这会让她失了该有的风度。
抬了抬手让他们仨先行离开。
他们人一走，屋子就显得安静许多。
“他们会留下是夫人的意思？”
“夫君不是猜到了吗？”江清漓眼神无辜地看着她反问道。
“你用自己的身份压他们，只会让他们心生逆反，到头来还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曹大人为人敦厚，在大齐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入朝为官多年，算的上兢兢业业；洪大人他就稍显怯弱，但他向来刚正不阿是个好苗子；这刘大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人也不糊涂也不马虎，若他们是真心实意地归顺王爷，这也算的上是一步好棋。”
听着江清漓的分析，季常明反倒觉得这三人不简单，能这么轻轻松松地答应下来，要么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要么就是江清漓的手里，有他们害怕的东西。
“他们能被父皇重用肯定是有过人之处，本王不是质疑他们的能力，而是质疑他们的为人，究竟可不可靠。”
“王爷何不借着在淮河城日子，将他们的老底摸透？”
季常明转眼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刚才是她钻牛角尖了。
“刚才听王爷的意思是打算上山了？”
“对，在这里耗着不是办法，本王打算将山上的那些百姓下来，早一点开始计划。”
这几日生病，已经耽误她不少时间，再由自己磨蹭下去，回京日子就更是遥遥无期。
——
次日一早季常明她们一行人换好了轻装，往骊骏山的山顶走去。
不知是不是下过雨雪的原因，这山路格外的难走，有好几次季常明都差点摔倒，还是她拽住了旁边的树杆，才稳住身子。
只是越往深处走，她们就越没有方向感。
“等一下。”走在中间位置的江清漓突然开口，叫停了众人。
大家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停下脚步，等待江清漓的后话。
季常明看她不走也不说话的样子，很是反常，松开了手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其他人也在等江清漓的回答。
“这个地方，我们已经走过了。”江清漓清了清嗓子瞥了一眼众人如实回答。
“走过了？夫人您搞错了吧。”
“不，这方手帕是我之前故意留下的，我们走了这么久，这块手帕现在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在原地打转很久了。”江清漓非常认真地看着季常明。
她要让对方季常明相信她说的的是真话，要知道她们已经在山里路了。
“那现在怎么办？”季常明一番常态，镇定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