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漓却对他的眼神不屑一顾，抬起脚步就走到了季常明的身边：“如此折磨他不怕我阿姐找你算账？”
季常明丢了手中的瓢瓤，站直了身子：“我现在巴不得你阿姐发兵打我，这样本王就不用防着她，担心有人暗地里放冷箭。”
“江成玉虽然狡诈了些，但她不会做这么没水准的事情。”江清漓嗤之以鼻道。
季常明对江成玉有误解的看法其实很正常，毕竟只是粗粗见过两面，话也怎么说，更别说去了解这个人。
“这个时候你又替你阿姐说上话了？”季常明挑了一下眉，神情玩味。
“这是事实，不是替谁说话，日后若是有人重伤你，我也会替你说话的。”
“那我还得好好谢谢夫人才是。”季常明撇了撇嘴干巴道。
“好啦，今日的事情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免得左玄叔担心。”江清漓在她身旁打着马虎眼。
“好嘞。”
千户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还没等他完全起身，走到门口的季常明和江清漓，二人又给齐刷刷地停下步子，折身回来。
季常明直接补上一脚、让千户又给趴了过去“差点把你给忘了。”
千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喂，你说本王该如何罚你？”
“让你活下去肯定是不行，不如诛个九族？”季常明说话的态度轻佻，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在告知她身前的千户。
让他接下来有个心理准备。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千户抱住季常明的大腿一直苦苦哀求。
诛个九族，他们老唐家不是绝后了，这死了还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你这不也那也不行，你说本王该那你如何。”
季常明见他哭哭啼啼，双手一摊跟着摆烂。
“求殿下赐我全尸。”
“全尸？也不是不行。”季常明摸着下颚，对这个建议其实不是很满意。
她最初的想法就是用铡刀，让这人身首异处。
这儿的习俗又有全衣冠的说法，让她犯了难。
千户说的这个条件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耗时耗力。
“本王不……”
季常明嘴里的步字还没念出来，千户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起来，他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一头撞在柱子上。
力道有多大她就不说了，千户的确是仰躺着面，直接倒地不起，呻吟两声后就不再有其他动静。
动作很快季常明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最后收回了视线叹了一口气：“走吧。”
“表兄这就不管了？”闵秋然追上她的步伐，在后面问个不停。
“怎么管？人死债消，难不成你要让本王对他的那些妻女动手。”季常明看蠢猪一样看着闵秋然。
她口中诛九族也不过是吓吓这人，手上没什么实权不说，更不会有这种权力。
“哦。”闵秋然却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骊骏县会乱成一团，这其中的不乏有千户总的掺合，手里握着守备军，明目张胆的收下贿赂，就说明他这人贪慕虚荣。
“还有你闵秋然，跟了本王这么久，是不是该消失了。”
“我？”江清漓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还有些诧异，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慌乱。
“还要赖着本王到几时？”季常明也是突然想到这事。
毕竟闵秋然的身份敏感，父皇又让她寻找淮南王的旧部，要是父皇知道，自己不仅找到了七皇叔的女儿，还将人留在身边，却迟迟不禀报。
闵秋然知不知道，她的留下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表兄明知秋然是赖上你了，为什么不向陛下告发，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淮南王的旧人？”闵秋然一下从嬉皮笑脸，变得很认真。
一双眸子直视着季常明，她在等答案，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是想死吗？”季常明不是咒骂她，而是瞪大了眼睛咆哮道。
对于季常明的怒吼咆哮以及质问，闵秋然没有生气，她笑了是那种开怀大笑。
两人的一举一动像极了打哑迷，让江清漓一人置身事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然自然不想死，可表兄会让我死吗？”
季常明攥紧了拳头没有回答她。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向景文帝说出关于闵秋然的行踪，就目前而言她是不会说的。
就像太子一样，他明知七皇叔的遗孤在世，可他什么都不说。
不说对谁都好，可说了局势就变了，而她还没有全身而退。
“你最好是别让人发现你的身份，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你。”季常明甩了甩袖子冷声道。
这也是现在能做的。
“如果真到了那什么时候，还请表兄莫要迟疑，请拿秋然做筹码，换取一条活路。”闵秋然抹了抹眼泪。
前面的话江清漓可能插不上嘴，但后面这一句，她是听清楚了，然后嗔怪道：“好端端的瞎说什么呢。”
“行了，别再我面前演什么苦情戏，本王不是大善人，真到了那个时候，本王第一个推出来的人就是你。”
“如此便好。”
闵秋然哽咽不止，她表兄实在是太好了，她又怎么甘心让季常明受到伤害。
“越说越离谱，回家去。”一旁的江清漓翻了翻白眼，她是身份最特别都还没说什么。
这两人倒好，先一步上演生离死别了。
闵秋然不想让人看见她的难过，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只是她抽动的肩膀略显狼狈。
“你刚才说秋然什么了？”江清漓的手伸到季常明的腰间，但凡对方回避，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察觉到自己腰间多出来的手，季常明嘿嘿一笑，看起来的有点傻。
“让你说话，没让你笑。”江清漓严肃道。
“那夫人想听什么？”季常明抬了抬下颚，又开始皮了。
江清漓瞪圆了眼，捏着季常明腰间的软肉就是一拧。
江清漓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现在知道了吗？”
“不过是逗你两句，怎么还生气动起手来？”本以为是个小小的威胁，没想到江清漓居然玩真的。
自己这腰间的软肉迟早会被江清漓给捏免疫。
“谁让夫君的嘴比死鸭子还硬。”江清漓扫视她一眼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