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被刺眼的灯光晃醒。
她皱眉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被拷在身后，脖子上戴着一个腕粗的铁圈，内部传来沉闷的“滴滴”声。
向下看去，艾斯身上戴着同样的镣铐，躺在她的腿上不省人事。
他们被关在一座白色的牢笼里，伙伴们都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牢笼外是一处开阔的大厅，墙面同样是毫无尘埃的白色，除了正对大厅的那面，其余三面都被白布笼罩。
“我们被骗了，”清醒过来的米哈尔沉声说道：“我和邦西刚一上船，就中了对方的毒气，接着他们便躲藏在周围等你们回来。”
他们脖子上都带着滴滴作响的铁圈，白素和艾斯被特殊照顾，还被拷上了手铐。
丢斯苦恼地抵住眉头，转身看向悠悠转醒的黑发青年，“船长，这下可能有点麻烦了。”
“对手如果是瓦尔基科技公司的话，估计会很难打。”
“可恶，”艾斯撑起身子，凶狠道：“不管对面是谁，我都要把他们打倒——”
话音未落，他又跌回白素身上，表情无力，“不知道为什么，全身无力……”
众人满脸震惊看向他们的船长，航行这么久，头一回听到艾斯说自己好累。
“别闹了，”丢斯犹疑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而且还没怎么动作，怎么可能会累……”
他的话被牢笼外的声音打断。
房间的大门打开，一群穿着白色连体衣，手拿长枪的人走了进来。
人群散开，斯卡和一位身披黑褂的男人走到栏杆前停下。
“你这个混蛋……”丢斯咬牙切齿看向戴着骷髅面具的沉默男人。
斯卡像根木头一样沉默不语，一旁的黑褂男用观察实验对象的眼神，仔细观察着艾斯和白素。，
“能力者看起来所向披靡，其实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能将他们彻底制住。”
米哈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表情变得严肃：“船长，你和小白的手铐估计是海楼石所制。”
海楼石？
白素记起来，自己被白袍海贼团关进地牢里，隔壁的犯人也提到了海楼石。
米哈尔解释道：“海楼石跟大海同根同源，如果恶魔果实能力者接触到，就会跟碰到海水一般浑身无力。”
“看来海贼也不都是文盲，”牢笼外的男人挑眉说道：“毕竟能力者破坏力很强，戴上海楼石能让彼此都安心些。”
丢斯冷哼一声，“别装模作样了，你到底要怎样。”
一旁的白衣人怒斥道：“海贼，不准对温德姆先生无礼！”
“没事，”温德姆挥手指使守卫退下，宽宏大量说道：“我邀请你们和我一起参加一场，关乎于让人类更强的实验。”
白素动了动被缚的双手，嘲讽说道：“你们的邀请方式是毒气和手铐？”
“斯卡的方式可能粗暴了点，”温德姆微微欠身，突然抽出腰间的长鞭向斯卡甩去，”看你干的好事！“
房间内只有长鞭破空的声音。
白素等人被他莫名的情绪爆发惊呆了。
斯卡不躲也不发声，任由对方鞭打自己。
侧躺在白素腿上的艾斯撩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与之前判若两人，挨打也无动于衷的斯卡，眼中晦暗不明。
一个白衣人走上前，轻声在温德姆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气喘吁吁停下手，看着低头不语的斯卡，冷哼一声道：“低等动物就是低等动物……”
他情绪收放自如，下一秒又变成刚进来时温文尔雅的模样，转身看着艾斯说道：“就委屈你们在这里待一会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明天便可以开始实验。”
说罢，温德姆转身，被白衣守卫簇拥着走向门口。
此时，斯卡说话了。
“你交代的我做到了，”他声音嘶哑，“能放了他们吗？”
“以后再说，”温德姆表情敷衍走了出去，白色的大门再度关上。
牢笼内外再次陷入沉默。
邦西烦躁地捏捏眉头，对牢笼外的斯卡说道：“他这么对你，你还要帮他做事？”
斯卡不理睬他，向门口走去。
“喂！”邦西气急败坏道：“你这个混蛋，把我们放出去！”
大门再次锁上。
邦西拳头攥的死紧。
就算斯卡骗了他们，但是刚刚那男人逆来顺受的孬样还是她心中窝火。
站在一旁的米哈尔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
“温德姆是瓦尔基科技的创始人，也曾经是mAdS组织里的一员。”
mAdS？
白素疑惑道：“这是什么，疯子联盟吗？”
老师点点头，“可以这么说，mAdS是十几年前的一个非法研究组织，成员有贝加庞克、文斯莫克等人。”
丢斯和邦西倒吸一口凉气。
“mAdS被世界政府抓住后便解散了，贝加庞克被招安，其余人都被悬赏躲了起来，”米哈尔皱眉说道：“没想到温德姆竟然是瓦尔基公司的老板……”
这就是灯下黑，温德姆不仅没有逃到四大海域，甚至在伟大航路明目张胆创建公司。
白素窝在牢笼一角，艾斯依旧无力枕着她的腿。
“所以，温德姆是个悬赏贩，”白素更加疑惑，“但是他的实验是为了全人类……”
不论温德姆本人的情绪失控问题，单听实验主题感觉应该是个正派人物。
所以为什么会被悬赏？
一道陌生且稚嫩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因为温德姆所谓的进化，是建立在无数个的生物实验基础上的。”
白素一惊，下意识地往牢笼内缩去，艾斯随着她的动作被动变成躺在她腿上的姿势，倒仰着头努力看向声音来源处。
丢斯走上前，将传出声音那一面的白布扯下，眼前的景象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白布的外面是同样规格的牢笼，内部关着一堆依稀是“兔子”的生物。
这些生物有着白色皮毛和长长下垂的耳朵，但是四肢都被人为切除，安上类似于蜘蛛的机械腿。
它们或攀在栏杆上，或倒挂在顶部，无一例外用猩红的眼睛看着艾斯众人。
一只蜘蛛兔走上前，三瓣嘴口吐人言：“我替斯卡向你们说声抱歉，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众人：“……”
实在是不知先是惊讶这些动物惊悚的形态，还是惊讶一只兔子竟然会说人话。
艾斯盯着面前的蜘蛛兔，不知想到了什么，向伙伴说道：“丢斯、米哈尔，把其他白布扯掉。”
随着布落地的声音响起，白素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他们所处的牢笼外，还有无数个牢笼，里面关的都是改造成各种形态的动物。
有些如同蜘蛛兔一般，砍掉四肢或者其他部位装上机械装置，有些则是各种动物的拼接体，或精神癫狂在笼子里转来转去，或窝在一隅动也不动。
种类之多，数量之大，明显已超出所谓“进化实验”的范畴。
艾斯感受到金发少女的颤栗，碍于被缚，只得用头轻轻蹭蹭安慰。
“你们看到的是第109批实验体，”蜘蛛兔子用女童声说道：“我和斯卡同属于第86批。“
白素看到兔子的垂耳上的烙印编号，跟斯卡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她努力让自己声音不发抖，“所以说，斯卡不是人，而是动物。”
兔子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什么！？”其他伙伴都面露惊色，异口同声道：“可他看起来，就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