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愣了一瞬，隐隐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原来好了很多。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痒痒的，江漓仰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哑声回答：“……有。”
向湳洵紧紧地盯着他，数秒后，就将少年的身体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就像是要发泄这些天没见面的失落，两人几乎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抵死缠绵，有好几次江漓都觉得自己真要过去了。
而就在江漓眼神迷蒙，神志不清时，耳边响起向湳洵嘶哑又低沉的声音，“江漓，你现在想的人是谁？”
几乎一瞬间，少年原本瘫软的身体顿时打了个激灵，江漓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般惊诧回头，就对上向湳洵那阴鸷而疯狂的眼神。
江漓不回答，他就警戒惩罚。
最后江漓实在敌不过，不停求饶着，“你，是你……”
向湳洵垂眼，“我？那我又是谁？”
江漓脑袋里乱七八糟绞成一团，无数零落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完整的汇合在一起。
呼吸声沉重，在两人间疯狂逃窜。
江漓茫然地看向四周，就看到自己竟然回到了周围一片金属质感的系统空间里。而面前还站着一个穿着穷酸、面黄肌瘦又有点眼熟的少年，正和777说着话。
“你是说，只要我通关这个游戏，就能得到很多很多钱？”
777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体内自带的机械电流声让人莫名觉得安心，“我会带你进入不同的小世界，只要你在哪里让攻略目标的好感值达到100，你就可以得到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少年愣了，手指疯狂在裤间搓了搓，掩盖住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疑惑道：“为什么是我？”
777静默了片刻，主机里的音响也紧跟着滋滋两声， 一字一顿、没有情感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是小世界选择了你。”
与此同时，江漓脑海里又传出了同样777的声音。
【777：宿主，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在疑惑。系统在筛选攻略者时通常需要很严格的条件排除和训练才能上岗，可这么多年……只有你是例外。】
【当年你的资料是突然出现在库中的，而且是强制不能取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向湳洵先选中了你。】
【对不起，我到现在才发现这些。】
随着777的声音逐渐消失，江漓整个人都懵了。
一时间，那些记忆碎片中的眼泪、毅然留在小世界时的情意、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不舍……交杂的情绪终于让江漓的心升腾到最高点，随着刺眼的白光划过，江漓费力的睁开眼，原本脑中混沌的痛感终于消失，眼前变得一片清明。
他是被向湳洵选择的爱人。
江漓眼眶一热，竟有股想流泪的冲动。
那时的他是那么渺小、拧巴、别扭、自卑，就像是一个被扔在白天里的光点，即使拼命的想要被人注视，却依然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短暂停留。
可向湳洵看到了他。
他就这样被拯救。
江漓睁开发胀发痛的眼，费力仰起头，伸手抱住面前向湳洵的脖颈，一个温热的吻印在他的唇瓣上，声音还带着哭腔，“我爱的人，原来一直都是你啊……谢谢你，向湳洵……”
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在不同的人身上发现同一个人的影子。
江漓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记忆被处理的这件事，才会在刚进入每个小世界里的时候都将他当成攻略目标来对待。
可最后他们还是相爱了。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还有什么才算呢？
向湳洵顿了一瞬，僵直的身体骤然松懈了不少，伸手轻轻将他抱在怀里。
“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江漓，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两人肌肤相贴，灼热的温度不断弥漫，江漓却感到格外安心。
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吧。
……
从那天开始，向湳洵不再询问江漓究竟喜欢哪个灵魂碎片的事，两人之间仿佛多了很多默契，经常一起白天出去逛街吃饭晚上回家嘿嘿嘿。然而没过多久就被狗仔拍到两人成双入对。
江漓是个不知名的小透明一枚，可向湳洵不一样，他可是本市赫赫有名的财阀大佬，光动动手指就能让整座城市抖三抖的地步。
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一个寂寂无名的男大学生？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有说江漓是被包养的，有说江漓只是向湳洵的玩物的，有说两人私下不知道玩的有多乱的……
江漓的名字也在热搜上居高不下，学校的各处都能听到讨论他的声音。
毕竟贫民小白花和霸总这样偶像剧的戏码，居然能在除了小说电视剧以外的地方真实存在，简直不可思议。
江漓甚至接到了许久没联系的家人的电话——
江母尖锐又难掩喜色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漓啊，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啊？啊，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在新闻上看到你，你和那个向氏集团总裁……真是新闻里说的那样？”
江漓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天空，“没，我就是帮他做点事。”
“啊。”江母微微有些失落，却又强打起精神，“没事小漓，你把握住这次机会，妈妈看好你，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跟这种人离这么近——”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漓就按下了挂断。
这段时间，无数遥远、恶评、鄙夷、攀关系都找上了江漓，真没想到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他竟然能看到这么多人性的不同面。
他们把自己当成攀附向氏的工具，却从未想过，江漓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看着那逐渐黯淡的屏幕，江漓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机随手揣在兜里，却在抬头的瞬间对上另一个人的视线。
林言叙安静地站在他对面，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江漓，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