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番外70：末世if（四十八）
塞勒斯一直觉得那就是命运的选择。
他亲自选取的第一个实验品就完美兼容了他的血液，和其他实验品不同，自始至终整个周期里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和不适应。
其他实验品的失败仿佛更加印证了他的独一无二性，所以几次过后，塞勒斯就干脆地叫停了。
他不需要继续复制下一个江流璟，这就是命运给他最好的安排。
狂热的目光落在身上，明明是无形的东西，却让江流璟生出了一种陷进黏稠淤泥里的感觉。
“你恨我吗？”
江流璟皱起了眉。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似乎从塞勒斯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期待。
但他对于塞勒斯的确没有任何期待了。
他没有理会，只是投去冷淡的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地下室。
丧尸小孩们也跟了出来，只有赤落在了后面。
江流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走出几步发现他没跟过来，有些疑惑地回头喊了一句“赤”。
男人的声音随即划破空气传过来，带着晨霜般薄薄的凉意，“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来。”
江流璟在原地又站了几秒，想看赤在做什么，但身影恰好被门挡住，他只能看到一点男人身体的边缘。
最终还是嘱咐了一句“那你小心点”后，先行回去了。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赤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江流璟不在，他就不再收敛自己真正的本性，几乎是瞬间，无形的暴虐气场充斥了整个房间。
墙壁和地面都在颤抖，塞勒斯吐了口血出来。他仰起头，对着赤的红发盯了几秒，忽然道，“你和我以前见过的一个小孩有点像。”
“还是说，你就是他？那个逃走的实验品？”
“这重要吗？”赤缓缓走上前，每走一步，地面和墙壁就震动一瞬。
“是，是，的确不重要了。”塞勒斯低下头，轻轻地笑，眼底一片深深的阴沉。
在他看到江流璟身上那些痕迹之后，赤其余的其他身份已经都不重要了。
他最完美的作品，自己都没沾染分毫，却落到了这个狼崽子手里。塞勒斯对赤此刻怀抱的只有浓浓的杀意。
而赤对他大约也是一样的心情。
周围的温度忽然开始剧烈升高，塞勒斯脸上身上不由自主渗出大量的汗水。
他看出了赤的意图，大笑道：“你想烧死我？没用的，哪怕变成灰我也不会死。”
“不试试怎么知道？”赤只淡淡地张开五指。
从他的掌心中，大量火焰如同炼狱一般向外翻滚，赤红的颜色迅速贴着地面蔓延，所经之处腿部皮肤和骨骼都迅速焦黑变回飞灰。
塞勒斯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不是没经历过死亡，事实上他死过很多次，温柔的痛苦的死法他都经历过，现在的痛苦足以让普通人崩溃，但他不会。
他厌恶的只是被眼前这个人杀死，仿佛他在他面前低了一头一般。
在整个人被攀附而上的火焰化为灰烬之前，他诅咒般说道：“你迟早也会失去他。”
“看来你还想死很多次。”
赤面无表情加大了火力。
完整的人影转眼破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面聚合，聚合到一半再次破碎。
反复的极致痛苦中，纵然是塞勒斯也终于忍不住发出痛嚎。
不死意味着没有人能真正打败他，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可以无数次承受让人精神崩溃级别的痛苦。
赤的目的也是如此。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塞勒斯物理上杀不死，那就在精神上摧毁他。
这是他毫不掩饰的报复，为了他和江流璟曾经遭遇的一切，也为了他们分开的那些年。
不知过去多久，火焰终于平息，此时房间里已经只能听到赤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低头对着地上那些分不清是骨灰还是普通灰尘的东西看了几眼，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它再长出个人来，终于转身离开。
一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小六。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静盯着他，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
赤记得她对自己好像意见挺大来着，看她这模样还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结果小六看了他一眼，却是打开了黑洞对他说，“你太慢了，哥哥一直在问你，还让我接你。”
她气鼓鼓的，“其他人都在听哥哥唱歌，就我在这里等你，你害我亏大了！”
赤皱起眉，重点却是放在另一边，“他需要休息。”
小六面对他谴责的目光表示很冤枉，他们是那么压榨哥哥身体的人吗？他们也想让哥哥休息啊，但江流璟自己提出了想快一点实验。
皇帝过于勤政，臣子难道还能阻止不成？他们不也只能配合嘛？
但江流璟至上主义的赤完全不听她的解释，对小六的辩解一通已读不回，沉默如金。
直到两人赶到众人所在的地方，赤的神色才终于有了变化。
这是一处新的房间，看外形已经不在研究所范围内，房间的门紧闭，隔音效果很好，没有漏出一点里面的声音。
小六说他们都在里面。
一想到要听到江流璟的歌声，赤带着几分近乡情怯的紧张感靠近。
别说这些丧尸小孩了，就算是他，上一次听江流璟唱歌也是多年之前。
时隔多年，他依旧清晰记得有着漂亮面容的孩童坐在他床边轻轻哼唱的模样，月光洒落在他莹白的小脸上，叫人分不清谁才是天上的那轮月亮。
现在回忆起来，叫人惊然察觉，原来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
而今天，这份过去的记忆终于要被新的记忆覆盖了吗？
赤深呼吸一口气，用和面对塞勒斯时相比严肃郑重百倍的态度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空气里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歌声，甚至也没有江流璟的人影。
入目所见只有一群撒丫子在疯跑尖叫的小孩，还有一只在最前方逃窜的猫咪。
通体雪白的猫咪动作敏捷地穿过房间里各种装饰，以极其高超的技巧完成着跑酷。
听到门开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了一下，向门口方向看来。
见到赤的身影，猫咪两只大眼睛瞬间一亮，见到救星似的“咪”了一声从半空跃下向他狂奔过来。
赤赤赤赤赤！
快救救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