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已是答案，何必再去自找难堪？
黎灰不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吗？为什么还要来问她？
“黎灰，若是这个世界毁灭，定会有你的功劳。”
莫欲说的话中尽是讽刺，她将黎灰推开，黎灰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可他的思绪似乎还在外面神游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黎灰，现在知道了吗？你还没有意识到你释放出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你会后悔的。”
黎灰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陷入了皮肉都不自知。
不，他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现在知道了答案，可以滚了吗？”
星尘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声音呕哑嘲哳难听，“如果说我后悔了呢？”
莫欲闻言愣在了原地。
黎灰是忽明忽暗的悲观主义，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会贯彻到底，正如同他当时想要毁灭人类世界的决心。
正因如此，他才会不择手段的想要释放十阶，释放这股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可当他真的释放了以后，他又后悔了。
莫欲静静的看着黎灰，两人就这么沉默无声的对视着，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剑拔弩张，只有平静到毫无波澜。
莫欲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黎灰如坠冰窖。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可以后悔，那就不会出现那么多错事了。”
说完莫欲就转头对着白於说道：“白於，我们走吧。”
这一次黎灰没有阻拦，因为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阻拦。
回想起来，莫欲的人生中，好像从未因为什么而停下脚步。
她不是笼中鸟，是世间独有的喧嚣。
黎灰抬头仰望高空中那抹皎洁明亮的月光。
月光照亮着黎灰，影子显得孤单冷漠。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莫欲脚步突然一顿，头也没回的说着。
“有些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何苦固步自封继续走。”
少女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股冷漠和疏离，直击黎灰的大脑的每根神经。
时间哪有人专情，它只会一刀劈开回忆，让我们匆匆忘记从前并肩的模样。
莫欲说这句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既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不应该继续错下去，而是想办法去弥补。
黎灰性格极端，认死理，他们相处了近千年，她不希望黎灰真正酿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等莫欲和白於真正消失后黎灰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他自嘲的弯了弯唇。
“欲儿，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退路。”
他背叛了灵犀阁，释放了十阶，整个仙境都都会视他为敌人。
他试着销声匿迹，原来他真的无人问津。
…………
白於小心翼翼的观察莫欲面无表情的神色。
“阿欲……刚刚那个仙子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白於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去问莫欲这些问题，可它真的很好奇，真的想知道在它没遇见莫欲之前，莫欲那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莫欲挑眉，“这么好奇？想知道我的感情史？”
白於兴奋的点点头。
莫欲微笑，伸出手弹了一下白於的额头。
“哎呦——！”
“梦里什么都有。”
莫欲这一下用的力气不小，白於的额头肿起一个小包，它委屈巴巴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包包。
“不说就不说，你动手干嘛呀。”
“这么多嘴，必须该打。”
“切……”
莫欲看着白於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双手抱臂，“这么好奇呀？”
白於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急忙点点头。
莫欲想了想，“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这一路上，白於脸上的表情先从期待变成了震惊，再到后面的怀疑人生。
“人家的修炼之路多么的坎坷，你的修炼之路就是谈谈恋爱，顺带吃点瓜？”
莫欲摸了摸鼻子，“这个嘛……烂桃花比较多啦。”
“不对啊阿欲，你还没有告诉我第一个问的问题呢。”
“什么？”
“明明禁忌之地的那些人都是叫你阿欲，我也叫你阿欲，可刚刚那个仙子为什么叫你欲儿？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十阶都被封印，为什么你还可以待在仙境外面？”
莫欲听后神色复杂，并没有立刻回答白於。
白於以为自己是说错话了，急忙低头认错，“抱歉啊阿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我问的太多了。”
“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莫欲的脸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叫人看不真切。
“白於，你知道吗，十阶每一个仙子都拥有毁灭之力，可即使是这样他们最后还是被封印了，但他们被封印了不不久，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诞生在了他们被封印的地方，那股力量孕育出了一位新的仙子，那位仙子一降临灵力就非常强大，几乎碾压十阶二分之一的人。”
而莫欲身侧的手攥紧，“而那个仙子就是我。”
白於总觉得莫欲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但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我诞生后不久，世王就发现我身上那未完全稳固的力量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打开封印。”
思绪拉回到从前。
“世王，这个孩子身上的力量可以助我们打开封印，我们或许可以利用她身上的力量来离开这里！”
身着黑衣的女人对着世王提议着，话里话外都没把这个孩子的生命看在眼里。
那尚在襁褓的小孩眨巴着一双红色的大眼睛，正听着这一切，她的双瞳清澈的如同一泓清泉，没有狡诈算计，全是天真。
她像是丝毫无法意识到接下来面对她的会是什么一样。
坐在高座上的法王静静的看着这个小孩，脸上没什么情绪，似乎在思考刚刚黑衣人说的话。
震双手抱臂，语气不耐，“这小孩身上的力量比我都强，而且力量特殊，不用来突破封印用来干嘛？”
八风睨了眼震，轻笑一声，声线清爽，意味不明的说着，“你也是这么过来的。”
震听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立马炸毛，“八风你是不是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