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狠心，实在是这个外孙没有脑子，若是再放在府中，还不知给府中带来什么祸事。
此事白洛川也自知是他的错，识人不清，差点就害了外祖一家。
只半个时辰，陆是便带着人将他院子的东西收拾好。
她冷着脸，“以前你混账，都是你妹妹给你担着，经此一事，你也该长进，往后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结交，别害死自己都不知道！”
白洛川垂着头，精神头萎靡，“娘，我知道错了。”
他如何会想到黄珊珊会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害他，还以为她同自己来往是因为......
“你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该说门亲事了。”陆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这事娘会给你张罗，往后那些个心怀叵测之人少接触。”
“一切凭娘做主。”
白洛川被黄珊珊伤透了心，眼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白悠悠淡淡睨了他一眼，“往后成亲了就该自立门户，你若不争气，旁人可没法子替你撑起门楣。”
“娘，妹妹，我会用功读书，不叫你们操心。”
白悠悠让人送他去了城南那边的宅子，又寻了两个年纪小的暗卫以书童的身份在他身边陪读。
大张旗鼓的来镇国公府搜证据，结果空手而归，皇帝满是不悦地看着陆凌夜，“你不是说万无一失？”
陆凌夜低头挨训，“父皇息怒，镇国公府的人太过谨慎，儿臣让人放进去的证据被他们提前处理了。”
“还是你太过无能！”
皇帝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他脚边，“你看看这个。”
陆凌夜弯腰捡起脚边的奏折，打开看了一遍，他有些诧异，“这蛮夷竟要求与镇国公签署停战条约？”
“哼！”
皇帝冷哼。
陆凌夜眸光微动，他趁机挑拨道：“这蛮夷真是不将我大周皇族放在眼里，停战条约竟然要与一个下臣签！”
皇帝听了陆凌夜的话，脸色沉的能凝出冰来。
大周百姓不知皇帝只知镇国公，现在连小小蛮夷都只认镇国公，真当他这个天下之主是摆设不成？！
“你亲自去一趟边疆，签署停战协议之后，便让镇国公亲自回京，朕要给他论功行赏！”
说是论功行赏，但他眼底淬着毒的冷意令人背脊生寒。
“儿臣领旨。”
陆凌夜领命退了下去，皇帝疲乏的揉着眉心。
成年的皇子只他一人，剩下的都还不成气候，连个掣肘于他之人都没有。
身边无人可用，皇帝又想到了梁文昌。
“传梁爱卿过来。”
梁文昌来御书房，竟不知皇帝让他来批阅奏折，他连忙跪地，“此乃朝中机密，微臣不敢！”
“你只管执笔便可，若是遇到无法决断之事，就问朕，该如何批阅，朕自会告诉你。”
皇帝如此看重，梁文昌心中没有一点高兴。
案牍之上摆的可是天下民生百计，皇帝竟然如此荒唐，连奏折都要旁人批阅。
天下有此主，真是天下黎民之不幸！
“是。”
梁文昌接替了陆凌夜的事，才回府的陆凌夜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去边疆，倏地，他记起一件事。
他找来赵忠，“永安侯去年是不是去过边疆？”
赵忠颔首，“永安侯去的虞城，不过从虞城回京的路上，被镇国公府的人杀了，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
“他千里迢迢去虞城只是拿点银子？”
直觉告诉陆凌夜，永安侯不会无缘无故去虞城。
赵忠察觉出他的疑惑，出声问道：“可要属下去查？”
“不必，本王亲自去一趟皇陵。”
皇陵在清山，若是去边疆，只需绕一节路程。
花费时间精力去查，还不如直接找废太子问个清楚。以他对镇国公府的恨意，不怕他不说实话。
陆凌夜来到皇陵，费了一番周折才见到太子。
此时的太子一身灰白长衫，他跪在黄色蒲团之上，佝偻着背脊，手中在抄写着金刚经。
“皇兄。”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太子抬头，“你来做甚？”
以往意气风发面容俊美的太子殿下，不过数月，便已形容枯槁。他满是恨意地盯着他，“你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
“你是笑话，难道我就不是？”陆凌夜自嘲一笑，旋即直入主题，“皇兄，皇弟今日来是想问你关于永安侯之事，他去虞城到底为何？”
太子勾起唇角，露出一道讥讽的弧度，“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你这么有手段，何不自己去查。”
陆凌夜眼神盯着他看了片刻，须臾，他挑了挑眉，“皇兄难道不想杀了镇国公府的人报仇雪恨么？”
“恨？”太子嗤笑，“比起恨，你应该比我更恨吧？”
“自然是恨的。”
陆凌夜掸了掸自己黑色的亲王蟒袍，“不过，就算坐不上那九五之位，弟弟如今也是一品亲王，一生富贵。皇兄落到如今这般境地，往后别说什么爵位，便是自由都难奢求，皇兄你难道甘心就如此？”
甘心？
太子怎么可能甘心！
他离那天下至尊之位仅一步之遥，若不是镇国公府的人从中作梗，他现在已经穿着五爪龙袍，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
“皇兄，左右你我都已经无缘那个位置，何不联手铲除镇国公府，以泄心头之恨？”
陆凌夜继续循循善诱，“往后我给你安排个新的身份，你出去当个闲散之人，闲云野鹤，也好过在此暗无天日之地凄苦一世。”
想到日后自己青灯古佛在此了却残生，太子牙龈之处‘咯吱咯吱’作响，心中恨意如涛浪奔腾汹涌。
“江永成去的不是虞城，而是蛮夷。”
“他去蛮夷作何？”
“去蛮夷还能如何？”太子冷冷瞥了他一眼，“蛮夷本就有求和之意，我让他去蛮夷，原是准备借蛮夷之手污蔑镇国公府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罪名。”
陆凌夜闻言，心中有些惊骇。
太子竟是那时便让人去勾结蛮夷，意图给镇国公府冠上谋反之名。
只是这步棋还没用上，便被他们逼的不提前逼宫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