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又凝的瞳孔微微散大，透着几分不可置信。
在旁边的沈佳舒，明显也是处于很震惊的状态。
殷时律接着说：“从今以后，我会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你，不管你去哪，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无条件的出现。”
“以前我不懂感情，我做了很多错事，因此伤害到了你，我很清楚那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但……我想试试。”
钟又凝看着他，胸口里感觉有一股强电流。
殷时律说：“我表姑说的对，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千万不要做让自己遗憾的事情。”
“所以钟又凝。”
殷时律望着她，“我不会让你成为我的遗憾的。”
“我要用尽我余生全部的力量去弥补你，挽回你，直到你真正的接受我为止。”
“最后我想说的是……”殷时律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夏日般的温柔：“钟又凝，我真的很爱你。”
“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殷时律转身离开。
那个背影，虽然还是显得有些孤寂冷漠，但是比以前轻快了不少。
钟又凝怔怔的看着殷时律的背影，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在狂跳。
同时，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是，她仍然在爱殷时律的证据。
“我去……”
沈佳舒瞪圆了眼睛，忍不住说道：“殷时律让什么附身了吧？”
钟又凝没有说话。
因为她在回味着殷时律的话。
殷时律说……他不会让她成为他生命中的遗憾。
殷时律说……他要用余生全部的力量去挽回她。
殷时律说……他爱她，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钟又凝扯了扯唇，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因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复杂到了极点。
她承认，殷时律的很多话都让她感动。
但是感动归感动，更多的是无期待。
大概是对殷时律伤心太久，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所以即便是现在，钟又凝得到了殷时律的真心和忏悔，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了。
沈佳舒道：“凝凝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感动！”
大概是看到钟又凝沉默了下来，沈佳舒有些害怕。
钟又凝失笑：“我没感动。”
沈佳舒半信半疑：“真的没有？”
钟又凝想了想；“可能有一点吧，但更多的是平静。”
沈佳舒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幸好你没有感动的痛哭流涕。”
“你知道吗，刚刚殷时律说的那些话，我承认我震惊到了，因为真的不像是他那种机器人能说出来的话，但是！”
“我更担心的是你！”
沈佳舒说：“你好不容易离开他，不再受伤，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我真的怕你又重蹈覆辙一头栽进去，到时候又让殷时律伤害到你。”
沈佳舒越说越害怕，牵住了钟又凝的手道：“凝凝，你答应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发生什么，凡事都要先爱你自己，把你自己排在第一位，好吗？”
钟又凝点头：“好。”
钟又凝：“你也是佳舒，你也要先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因为只有爱了你自己，你才有爱别人的能力，否则别去爱，会受伤的。”
“那种……两败俱伤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沈佳舒狠狠点头：“好。”
虽然钟又凝说的这些她都听不太懂，也没怎么经历过，但是她会记住钟又凝告诉她的。
以防万一。
-
第二天，钟又凝六点就起来了。
起了个大早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她要去公司上班。
但最重要的，是钟又凝这一夜根本就没睡着。
躺在床上闭上眼，殷时律的话就会不由自主的钻到她的脑海中。
所以，钟又凝可以说是通宵了一整晚。
六点起来之后，钟又凝简单的画了个妆，把黑眼圈都遮盖住了。
然后穿上简单的衣服，打算下楼吃个早餐。
结果门刚打开，钟又凝就看到门口有一堆的烟蒂。
抽剩下的。
且上面还有不少烟灰。
能看出来抽烟的主人心事有很多，不然不可能抽这么多。
钟又凝顿了一下，蹙眉拿着笤帚扫了扫，扔进走廊的垃圾桶里。
下楼之后，钟又凝正巧收到了叶飞沉和沈佳舒的打卡消息。
他们友谊三人有个小群，每天都定时往群里打卡。
比如早上起床，在群里汇报一声，吃饭汇报一声，做了什么，汇报一声。
总之，这是他们三个人独有的小天地。
以至于在每每遇到人生难题的时候，看见这些糟糕的心情就会一扫而空。
钟又凝低着头边走路边往群里打卡。
[钟又凝]：早起，吃早餐的路上。
[叶飞沉]：钟总起的是真早啊。
[沈佳舒]：本来还想赖床，看见自己上司都起了，只能汗流浃背穿衣服。
钟又凝勾唇笑了一声。
正要打字回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钟又凝头也没抬收起手机，就道歉：“抱歉。”
“没关系。”一道清冽且熟悉的声音传来。
钟又凝一愣，忍不住抬头。
殷时律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正看着她。
六点钟的秋天，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天气灰蒙蒙的。
空气中透着一丝凉爽。
钟又凝收回目光，离开。
殷时律往她走的方向迈开一步。
钟又凝见状，就往右拐。
殷时律就往左拐。
每次都是和她撞了个正着。
钟又凝蹙眉，“你到底想干嘛？”
殷时律：“想你。”
钟又凝：“？”
良好的教养差点没让钟又凝崩住，一个白眼就翻了出来。
“滚。”
殷时律：“滚之前，能请你吃个早餐吗？”
钟又凝冷冷的道：“不需要，我有钱。”
殷时律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说：“我比你有钱，钱都没有地方花了，所以钟小姐能赏我个脸让我给你花钱吗？”
钟又凝冷下脸，“滚。”
殷时律这回没说话，默默的跟在钟又凝身边。
钟又凝为了不让他跟上，就快步走。
事实是殷时律腿太长了，光是慢悠悠的就能轻而易举的跟上钟又凝的步伐。
钟又凝气的直接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