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是清水煮白菜和鸡肉，连盐都不给她撒一点吗？青铃放下叉子：“你们平日就吃这个？”玛尔忒淡定饼干夹蔬菜：“你这个营养剂怪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哟！我的小……”莱昂推门而入，看到青铃愣了一下，凑到玛尔忒身边，大声耳语，“今天有会？”
“怎么可能，我跟你说……”
“咳。”
“其实……”
“咳咳。”
小机器人送上一壶热水，玛尔忒推到青铃面前：“铃宝儿，渴就多喝热水。”莱昂贱嗖嗖地笑道：“哎哟，你这才几天？那小子你不满意？送我这儿，分分钟教会他。”
“你也就这方面反应灵敏，改行去当狗仔吧。这是什么？”青铃轻踹桌脚，凳子向后滑去，稳稳接住飞来的黑色小盒。
莱昂还没起来就被玛尔忒踩了回去，他颇有些享受地说道：“你哥的抗议。”
“临时回去，他那么重要的会议我当然不能打扰。空的？”
盒中空无一物，没有机关，没有密语。青铃招来检测机器，将拆散的盒子放进去，结果显示是常见的纸张，除了折痕没有其他区别。
“……无声的抗议…吗？”青铃顺手塑封了它，“你跟着阿尔法博士来的？”
莱昂还在享受脚底按摩，眯眼笑道：“有需要，随时开口。”
“这些，后天我要看到结果。”
提示音响了数十秒，莱昂抽抽嘴角：“您不如直接开会。”
“我不能露面。”
“你不是直属……嘶。这里不是开了保密模式？”莱昂捂着脖子坐起来，“糟，我这个月只剩一次了。”“你这口无遮拦的，他们估计都习惯了。”玛尔忒把脚搁在他肩上，“小雷居然敢把你带来。”
青铃悲哀发现这里的机器也拒绝为她提供第二杯黑咖啡，她端起那杯温水：“你终于突破你的底线了？”
“怎么可能了！”莱昂激动地站起来，“天地良心，你们知道的，我从来都是两情相悦的！”
“我相信你。”青铃接过玛尔忒递来的咖啡糖，“毕竟莱昂是位，把建立纯自愿青楼当毕生梦想，用半年时间，直接把测谎技术干出新纪元，开会还不忘特别强调这个原因的龟公。”
“这还要多亏你提醒，我还是太相信她们了。”
“生活环境不同而已。”青铃低头看着水杯，他们有谈论过这个问题吗？
玛尔忒拍手引起两人注意：“对哦，咱们的莱尼可是个超级宅男，几年不见一次光的那种。来，最近流行产品的使用说明，还是说，要我手把手教你？”
青铃瞥向手机上的时间，该死，梓默今天怎么又是一天课。她拍桌而起：“我去找阿尔法博士。”
“呃，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怎么？”
莱昂瞅了眼她那盘鸡肉，冷汗直流：“雷说他好久没来这边，直接调了个厨子，在办公室享受大餐呢。”
“正好。”
“别！”莱昂死死卡住门，“要是让你的家庭医生知道我们让你乱吃，我会死的！字面意义，没有一点儿引申，也没有一点威胁！没有道德绑架！”
“我很健康。”
玛尔忒站在莱昂身后，紧张地说道：“当然，我们都知道你很健康，但，但需要保养嘛，你想嘛，那句话怎，怎么说的？年轻不养生……”
“晚来狂熬夜？”
“莱昂，你闭嘴！”玛尔忒一脚下去，他痛苦捂脚哀嚎。
青铃没有松手：“我没有那么脆弱，胃也不是瓷做的。”
玛尔忒一个眼神，凳子滑过来：“铃宝儿，你难道甘心让你家那只瞬间继承财产，信奉个多妻教派，迎娶一二三四五六七个老婆。相信我，莱昂一定会主动去找……”
“喂！”
一个瞪眼，莱昂乖乖站好，玛尔忒继续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莱尼，他认识的一个个如狼似虎。最喜欢你家那种干净孩子了。”
“……我不会为了一顿铁板烧就宰了阿尔法博士，你带莱昂熟悉熟悉新设备。”
走廊空无一人，这有点奇怪。电梯一路向上，停在十五层，门外乌泱泱都是午休的人，他们全都守在直达顶楼的电梯边，看到青铃，纷纷作鸟兽散。
刷卡，关门，上升。门刚开个缝，焦香味就飘了进来。青铃走到雷身边坐下：“阿尔法博士，好久不见。呃，你的脸怎么了？特效药膏对你不起作用？”
“不不不。就是为了让你看一眼，回头帮我教训教训那几个护犊子的。这边你哥打的，这边你爸打的。”雷看向厨师，对方瞬间收拾好一切，鞠躬告退，连一滴油都没有留下。
小机器人送来药膏，以及两杯温水。雷的脸瞬间消肿，青铃伸出手：“你自找的。”
“成，我自找的，给，工程部特意嘱咐过，一定要亲手交给你。”雷递给她一个金属块，“玄博士，就算我们的手段再完备，但对方也可以选择鱼死网破。就算是枕边人，也要有一丝防备。”
“如果他真做得出来，也算解决了我的麻烦。我是不是该学母亲，提前定个夫妻墓比较好？”青铃接过金属块，手一松，金属块消失在空中。
雷环顾四周：“你的影真的没有改造过？她到底藏哪儿了？”
“没有。”青铃想了想，伸出手，手上出现一张卡。她递给雷：“作为破坏你午休的赔偿，带莱昂去好好吃一顿。”
他向后看去，来回打转，确认没有人，才扇着卡片小声问道：“所以，她真不在你影子里？”
“你见过父亲的，他们代代都这样。据说训练方法只有父亲知道。”
“啧，那个老狐狸，咳，我什么都没说。”
“我什么都没听见。”青铃将空杯放回桌上，边上出现一个本子，“这些，拜托你。”雷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看不懂的符号，他诧异看向青铃：“您是什么时候？”
“我只是代为传达，那位说，既然怀疑她的存在，那这个本子应该能够打消他们的顾虑。”她点点头，指向太阳穴，转身走入电梯。
混沌可容不下对基石有一丝质疑的。
门一开，就看到莱昂被一群人围着，整个电梯厅都散发着粉红的气息。青铃迅速闪入低层电梯，回到玛尔忒的办公室。
玛尔忒淡定啃着薯片，递给她一本漫画：“如果不可避免，你介意我把录音放给聂梓默听吗？”“……我，好。”青铃闭上眼睛，新耳机终于不在她的鼓膜上蹦迪了。
屋里很安静，只有玛尔忒啃薯片的声音。天色渐暗，青铃睁开眼：“他快到了。”玛尔忒看着手机屏幕：“三，二，一！”
助手领着聂梓默进来，玛尔忒笑道：“让铃宝儿再睡会儿，介意和我聊聊吗？”
青铃睁开眼，强忍用耳机敲打玛尔忒，让她共享的冲动，有些不安地看向隔间的门。呼，自己真是，她看向书柜，只有玛尔忒那些休闲用书没看过了，既然她说要她用这些适应……
“铃，咳，想不到你也爱看这些。”聂梓默看到封面，表情有些微妙。“玛尔忒建议我看看而已。”她把那本菠萝林合订本放回书柜，“你讨厌这种？”
“谈不上讨厌，我妹妹很喜欢。”他扫了眼半开的书柜，“这还真是……品种齐全。”
“你很了解。”
“我妹妹的追求者没少拜托我转交这些。”他想起什么，表情痛苦，“一下课，光明正大递给我，都不遮挡一下。”
“高中？”
“初中。”
玛尔忒坏笑道：“哎呦，谁跟我说阿卡西的初中生都很纯洁？我就说嘛，他们懂的最多。看我做什么？这里可是我的办公室。”
“好，你赢了，回见。”青铃拉起聂梓默就要走，“玛尔忒，你隔间借我用一下。”
“请便。”
青铃伸出手，金属块出现在掌心：“拿着。”握住的瞬间，聂梓默感觉鼓膜有些奇怪的感觉。
两枚戒指轻碰，青铃解释道：“纳米耳机，不能连接外部程序，我启动密码块，你必须一遍记下。”
“好。”
金属块快速飞转，一分钟后灰化，被守在一边的小机器人吸了个精光。
“调试。一开始会有些奇怪，习惯就好。”她取下戒指，内侧凹槽闪着银光，轻敲两下，一小块屏幕被投影出来。
青铃稍作调整，耳中传来心跳声：“我让切罗夫加了点不会被检测到的小东西，它能传递彼此实时的心跳声，声音大小、持续时间都能调整，还能查询对方的位置。等以后你配了专用机，调整更方便，现在先用这个小投影凑合一下。”
他遗憾地说道：“如果不是在别人的办公室，我真想亲你。”
“回去补给我。”她凑上去，坏笑道，“我也不想被玛尔忒揶揄，你刚期待了。”
他红着脸别过头：“咳，这才多久你就被带坏了。这没关系吗？”他看向戒指，“是公司的保密技术吧？”
“这个技术楼上的实验室就在用，只是没有商品化。”她伸手抱住聂梓默，“我累了，你抱我去车上。”
她敲了下桌子：“忒崽儿，我们先走了。”摁下笔筒，柜子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小电梯。
车里放着阳炎的新曲，聂梓默恋恋不舍放开青铃：“铃，你晚上有事吗？”“没。”她调整座椅，幽怨发现小冰箱里全是暖饮。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啊。最好是能吃大餐的地方。等等，领子。好了。”青铃看到导航定位到一个湖边，“这就是你穿正装来的理由？”
“只是想给公司准同事们留下个好印象。很遗憾不是餐厅，但我问过医生，你可以正常饮食了。”
“想留下个好印象，就在车库做这事？也不怕玛尔忒以后蹲点。”青铃用手当风扇，嘴里还不忘揶揄。
歌曲变得忧伤，他换了个曲单：“是你说要补的。”
“我说的是回去以后。”
“这是利息。”
不远处湖面倒映着月影，玻璃屏障缓缓升起。聂梓默将一条薄毯披到青铃身上：“铃，别冻着，等暖和了再去。”
“你租的？”
“我买的。”他遗憾看了眼缺口的月亮，“我本来想挑个合适的日子在这里求婚。”
青铃捏住手上的戒指：“那，你要不要再来一次？这回不能出错了吧？”他摇摇头：“我更想看到你以后回忆起来，揶揄我紧张戴错手的样子。”
他握住青铃的双手：“铃，这里我拜托母亲委托公司改装过，虽说不是绝对安全，但和公寓也没差。你如果不想被打扰就来这里，这是我们的秘密休养地。”
青铃抱住他，小声说道：“聂家终于发现家规没有利益好用，想来道德绑架你？”梓默叹了口气：“我的妹妹可能来找你，我和她过去关系还不错。我还帮她做过便当，给她心仪的男生。”
“……我都没吃过！”
“我现在做给你吃？”
“好，我要海鲜饭、麻辣火锅、盐焗鸡、烤乳猪、烧羊排。”
“很遗憾，我只准备了牛肉和蔬菜，阳台的烤炉热得正好，你要不要体验一下穿串？”
网下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聂梓默往串上撒了把盐：“铃，我不想演了。”青铃没有转头，窗外的夜色很美：“三天后答辩可以吗？”
“没问题，毕业需要的所有论文，我都准备好了。”
青铃挑眉看向他，他递给她一根烤串：“小心烫。我想母亲也知道，她给我安排的任务，明显没有留出完成论文的空间。我本想用大学时间赚足钱，毕业就改头换面，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结果栽我身上了？好吃！你可以当江梅的徒弟了。”
“怎么叫栽？明明是撞了大运。”他抽了张纸巾，擦去她嘴角的油渍，“要说对他们没有一点感情，肯定是骗人的，但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家人。”
青铃红着脸，小声说道：“父母听到要伤心了，豫姐他们现在也是你的家人，你和履哥一定很谈得来。”
“铃，我原本希望在你发现前解决，但我还是太嫩了。如果他们真越界了……”
焦糊味传来，他慌乱把碳化的烤串丢进垃圾桶。青铃握住他有些颤抖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