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你不要······”霍云舟在她身后轻唤，声音带着绝望。
夏小言低声呵斥：“霍云舟，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伊娃轻笑：“亲爱的舟，不是说好要陪我看月亮么。”
姜渔死死盯着顾千山掌心的拉环，往事一幕幕像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她心上。她颤抖着拿起拉环，凝视着顾千山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我不能。”姜渔说完咬住下唇，将拉环放回顾千山手上，一把扣回他的手随后甩开。
夏小言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园子也从一脸兴奋变得失落。
顾千山觉得整个人像被放入了冰窖，他颤声开口：“为什么？”
姜渔深呼吸了几次，欲言又止。
“姜渔，你tm是不是不识好歹？”夏小言吼了起来：“顾千山都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给我闭嘴！”姜渔对着夏小言大吼：“你们律所收了顾千山一个亿，指派你给他当顾问这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夏小言立刻收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可我说的也是事实······”
见此场景，其他客人纷纷离开，只留下姜渔周围的几人。
姜渔红着眼睛望向顾千山：“你一点没变。对，我没你心思缜密，可我也不是傻子。你先让伊娃接近学长，又让小言每天给我发消息，还在我对街开面包店。你布下天罗地网网我这只鱼，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一切尽在掌握？”
“小渔，我没有恶意。”顾千山之前的胸有成竹荡然无存，他慌乱地想去抓姜渔，姜渔却后退一步，他的手只抓到一片虚空。
顾千山茫然看向自己的手掌，呼吸都快凝滞了，面前的女孩好像又在不受控制地飞速远离他。
“我很佩服你，真的。只要你决心达到一个目的，必定思虑周全，步步为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曾经，”
姜渔顿了顿，艰难开口：“曾经用了最大的勇气去爱这样的你，可我失败了。顾千山，我，姜渔，只是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我已经被你打碎过一次，我不想，我也没有勇气，再被你打碎第二次！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千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渔，不会的，以前的事我很后悔，我向你道歉，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我保证！”
姜渔嗤笑：“你不会？你真的后悔就不会收买我最好的朋友，真的后悔就不会安排你表妹上门钓鱼，你真的后悔就不会在我亲近的人面前逼我表态，只要我拒绝你，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不识好歹，脑子有病的蠢女人！”
姜渔越说越来气：“让我猜猜，你下一步要干什么？叫林凤给我施压？这是你最大的王牌，你轻易不会出手。”
她看了看手机：“这不，我妈的电话来了。”姜渔挂掉电话瞪着顾千山，眼中盈盈闪着泪光。
“小渔，你说的都没错，可有一点你错了，没有爱你的心，哪会这样步步为营。我给你做的小程序看了吗，我是最懂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没错，小程序做得很好，做得太好了。每一个细节，每一张图片都做到了我心坎上，你这个人，简直聪明得可怕。”
姜渔盯着顾千山的眼睛：“你好像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不知道你调查了多少，我小时候住过一个叫梨树湾村的村子，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我做民宿，也是想把这段生活还原，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哪个村子？你再说一遍！”顾千山呼吸变得急促。
姜渔蹙眉：“梨树湾，怎么？”
顾千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小时候被绑架的那个地方，就叫梨树湾村。”
小时候被绑架？
梨树湾村？
有钱的姐姐？
救命恩人，婉茹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志远的前女友？
姜渔脑海里忽地劈过一道闪电，似乎将一切模糊的信息都照得一片雪亮。
她嘴唇哆嗦着，一脸不可置信：“你是，难道你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姐姐？”
顾千山双目赤红，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姜渔的肩摇。
“银十字架，你是不是有一条银十字项链？说，你给了谁？”
“被我表弟拿走了······对了，田婉茹是我表弟的前女友！”
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眸中似乎都倒映出了十五年前的自己。
留着男孩一样的短发，满身是泥的姜渔从树上跳下来。
“我带了剪刀！他拉屎去了，我把你放出来！”
“谢谢，我家很有钱，我一定会报答你。”
披肩长发，清瘦得看不出性别的顾千山，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塞到女孩手里。
姜渔想哭，又想笑，她高于常人的语言天赋此刻像被封印住了，几次张开嘴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里不停滑落。
这也太黑色幽默了。
兜兜转转，原来她一夜暴富的希望就是顾千山。
原来顾千山心心念念要报恩的对象，就是她！
顾千山手悬在半空似乎想抓姜渔，下一秒又收了回来，他像一尊摇摇欲坠的雕塑，拼命咬牙紧握双拳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小渔，原谅我行吗，我可以用一生来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姜渔泪流满面声音却依旧坚决：“对不起。”
顾千山噗通一声，接近一米九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抱住姜渔的腰。
他抬起头，哽咽着开口：“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小渔，看着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爱我，求你······”
姜渔闭了闭眼，忍下心中酸涩用力扯开腰间的双手。
“顾千山，你说你错了，其实你根本没想明白你错在哪里，你永远都不会懂，什么才是平等的爱人！”
顾千山站起身又想去抱姜渔，姜渔往后躲开了。
“别这样，你纠缠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姜渔说完看向目瞪口呆的霍云舟：“云舟，我们走！”
“小渔！”夏小言上前去拉姜渔却被她甩开。
夏小言又看向失神的顾千山：“快追啊！”
顾千山却愣在原地，半晌他轻声自言自语：“她说我恶心。”
他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夏小言咽了咽口水不再开口。
“她竟然说我恶心！”
顾千山猛地抄起一把椅子扔向投影，哗啦一声大幅的幕布落下，椅子最终砸到了餐台，玻璃摆台倒下，瞬间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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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挺大的架势，结果还没开业就停业了。”一个女孩带着闺蜜站在小鱼面包店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抱怨。
姜渔提着菜篮子经过，扭过头看向别处。
一周了，她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
她知道，只差一点点，她就会彻底动摇，重新坠入那个叫顾千山的深渊。
霍云舟走了，临走前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回海城开咖啡馆。
她果断拒绝了。她知道霍云舟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为她停留，不过正好，她也从来没爱上过霍云舟。
爱，多可怕的字眼。她对霍云舟的感情不是爱，爱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炙热，就像烈火燎原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把一切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