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北寒锁定于离的位置,然后匿入空间,从空间中冲向于离,打算等位置差不多了再出来突脸。
最理想的效果当然是突脸了,然而许北寒把握不好时机,因此只能估摸个差不多。
于离守着楼梯口,自是寸步不让,莫说许北寒此刻赤手空拳,就算他再掏出一把匕首,于离也丝毫不会畏惧,甚至能站着让他捅。
许北寒这次的运气很好,出来的时机刚好近在于离咫尺,他没有再掏出一把匕首,而是以自身加速度的惯性,以半吊子铁山靠,冲撞于离下盘。
于离下盘稳扎,又提前防备,而许北寒不过是刚升维的半吊子,还是宅男出身,就算是全力冲撞,也不该将他撞动分毫。
可他却在许北寒突然出现的瞬间,思维意识也随之出现了一瞬的恍惚,那是一种喝醉后飘飘然的感觉,更像是有什么事情没反应过来,不知什么缘由,可能是许北寒出现的位置太近,被突然造成的空间涟涟漪影响,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这刹那的恍惚成了于离的最大破绽。
楼梯口位置靠近平台边缘,许北寒铆足劲儿撞上来,直接将于离从五楼的平台撞了出去,二人同归于尽式的朝着五层楼高的地面摔了下去。
见状,褚天骄朝封汐投去目光,而封汐则摊手示意,表示不知道。
他们不觉得于离是大意,同样也不觉得许北寒有撞飞于离的能力,褚天骄对此不解,而知道些什么的封汐能联想到不可言喻的原因,却不敢深入联想,更不敢说。
许北寒反复横跳,频繁匿入空间,此刻平台上存留的空间涟漪有多少,都无需上帝视角去查看,便可以想象出眼下是何等壮观且恐怖的一幕。
加上何安在突然有事离线,周围什么情况便在心中有个大体概念。
封汐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也不敢去想会有什么后果,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封汐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知道得多了不是好事,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于离恍惚了一刹,被许北寒从五楼的平台撞了下去。
许北寒在下坠时匿入空间,而匿入空间后只能在x与Y轴移动的他不会再继续下坠。
见状于离恍然,瞬间明白了许北寒来这烂尾楼的目的,倒是小觑了许北寒。
于离双手变作翅膀,一个滑翔便回到了四楼的平台,随后封汐与褚天骄也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下来。
“那小子呢?”封汐问道。
“不太妙啊。”于离强颜欢笑,硬生生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必须得请班长出手了。”
于离话音刚落,许北寒便从空间中出现,跌落在四层平台上。
自以为成功得手杀死一人的他还没来得及骄傲,抬头便看到守在楼梯口的于离,顿时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环顾周围还有封汐与褚天骄,然后他就懵了,彻底傻了眼,当即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他记得自己明明将人撞下了楼,可那人为什么还在那?
见到从五层跌落后又出现在四层的许北寒,封汐与褚天骄也反应了过来。
这许北寒比他们预想的要聪明一些,虽然看起来憨批一个,但并不傻,他琢磨出了自己能力的规则与限制。
就像何安在所说的,他的能力缺陷很大,只要将他关在地下便能限制住他,而相反的,天空之上他将拥有近乎绝对的自由。
天空广袤无垠,身在高处的许北寒即便观测不到外界,也可以肆无忌惮地移动,这样的他只要不出来,便根本无法追踪,而他可以利用匿入空间后只能在x与Y轴上移动的特性,通过反复发动能力,从而达成阶梯式的降落。
这才是许北寒选在烂尾楼的主要原因,他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一定能反杀封汐三人,因此他为自己寻好了退路,打不过他可以直接匿入空间跑路,高处无遮挡,他有了随便往哪个方向跑的条件,就算他匿入空间睡一觉,谁又会因为一个可能而一直守在原地呢?
这也让三人更不敢擅自将许北寒麻翻了,那样的话他们将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且看不到结果。
那样的话,被麻翻的许北寒什么时候醒来,他们不会知道,醒来后的许北寒出不出来,他们也不知道,若是许北寒有毅力的话,醒来后直接离开,理论上甚至可以直接人间蒸发。
然而以许北寒的体质倒是不可能一口气走出许乡范围,可期间没有结果的漫长等待将会是无比煎熬的;更关键的是,他们一旦失去了对许北寒的监控,那么在重新检索到许北寒的位置之前,许北寒若进行犯罪他们不仅无法及时阻止,还要担责任。
啧,一开始下手太重了。
想要拖住许北寒,应该给他点希望来吊着他,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已经畏畏缩缩失去了战意。
现在开始演戏会不会有些太假?
褚天骄看向封汐,封汐纠结要不要直接将许北寒麻翻。
何安在让他们拖着,在得到指示之前不能下去。
若是任由许北寒离开的话,他们是没办法进一步行动的,倒是可以立即通知任秋红检索许北寒位置。
若不去考虑那么多,请何安在出手是一定的了,因为许北寒要逃,他们根本奈何不了,而眼下唯有将许北寒麻翻,才能完成何安在交给他们拖住许北寒的任务。
可即便此刻下定了决心,他们也没机会近身许北寒,许北寒有心反杀他们,才给了他们近身接触的机会,现在许北寒已无战意,他们稍有动作,许北寒就会跑。
那就谁也不动,尽量托着就好。
然后双方就谁也不动,大眼瞪小眼。
现状维持不了太久,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双方都有些紧张,稍微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意思。
眼看僵局就要被打破时,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声音越来越近,何安在扶着脑袋,脚步有些轻浮地,从楼梯口缓缓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