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里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芳菲捂住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可真够狠心的。”
常月头一撇正对上芳菲的脸，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马上你就是宋夫人了。”
宋捷无子嗣，以后若是再娶只怕是不容易。
而芳菲则会因为有着宋家唯一的骨血而飞黄腾达。
“常月不是我说你，你这说话应该柔和一点，这样咄咄逼人是容易吃亏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常月这副样子了。
对于她的话，常月不置可否。
“可是你讲这肖曼曼杀了以后不怕宋家或者肖家来查吗？到时候查到是你可怎么办才好？”芳菲是想要让肖曼曼死。
却不想让这件事和自己有任何一点牵连。
这点心思常月怎么能看不懂。
她冷声道：“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后路。肖曼曼如今身在偏僻之地，刚好一伙流窜的山贼经过此地，便将肖曼曼杀了以后拿着钱财离开了。”
她会让人留下痕迹，像是山贼作案的。
“可是若是肖家执意要查呢？”
常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芳菲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毕竟肖曼曼是宋家的儿媳，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宋家人处置，到时候肖家想要彻底查验，那也要宋家同意才是啊。”
“你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用我脱罪吧。”
今日叫芳菲来这里也是，只要是芳菲来过这里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芳菲要是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要保护常月。
常月毫不避讳道：“你不也是在利用我吗？不过说利用实在是太难听，咱们是互惠互利。如今你是芳菲姨娘了，想来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再跌入泥潭了吧。”
不得不说常月很会把控人心。
越是拥有的人才越会珍惜自己的羽毛。
芳菲盯着常月的眼睛，她从这双眼睛中从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如今她的唇角勾着笑，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常月轻轻拍了拍芳菲的肩膀道：“芳菲姨娘，我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身后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芳菲只觉得遍体生凉。
肖曼曼身故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外面人只说肖曼曼是去祭拜菩萨真人，想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以表真心，没想到却遭了匪贼。
不但将肖曼曼折磨死，还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宋家公子宋捷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伤心不已。
准备大办肖曼曼的丧事，甚至因为伤心过度，昏倒后迟迟未醒。
听到这样的消息，常月简直能笑出声来。
什么伤心过度，只不过是如今天气炎热，他不愿意为肖曼曼守灵。
随意找了个借口躲懒去了。
小芽看常月如此在乎，心中不免为她担心：“姑娘，你说肖家真的不会追究肖曼曼死的真正原因吗？”
“若是追究，不是还有芳菲顶着吗。”
小芽眉头皱起，放低了身子在她耳边道：“姑娘，我觉得芳菲不是那等良善之辈，若是这件事牵连到她只怕她会第一时间就将小姐你供出来呢。”
常月侧目：“你倒是看人很准啊。”
小芽嗔道：“姑娘我看起来也不是傻子吧。”
“嗯，是天真。”
常月的眼神看向窗外轻声呢喃道：“只怕就算是查不到她的头上她也会先将我这个知情者斩草除根吧。”
毕竟自己手中握着的把柄足以致她于死地，这样被人掣肘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诚如，常月料想，肖曼曼的丧事过去不到半月的时间中。
她的酒水和饭菜中都被人下过毒，幸好她做事谨慎，每一次都躲了过去。
这下毒之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芳菲。
常月的性子本就是有仇必报，如今芳菲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分。
她若是再不给她个警告，恐怕芳菲真的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她拿捏了。
“姨娘，外头有人找你。”
芳菲正在剥莲子的手一顿，抬眸道：“是谁？”
“仿佛是常月身边的丫鬟。”说完容一凑到芳菲面前道：“要不要将人赶走？”
毕竟芳菲想要杀了常月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甚至事情都是她去做的。
只是她不知道芳菲为什么要这么做罢了。
芳菲摇摇头，这些时候她一直留意着消息，但是始终没有自己盼望的消息传来。
如今小芽来，她倒是抱有一丝希望了。
芳菲思考片刻道：“不用，你将她叫进来吧。”
很快，小芽便走了进来。她的面色如常没有一点难过和慌张，瞬间芳菲的心就沉入了谷底。
看来这次自己失算了。
想到那些下的毒药，小芽就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她的唇角还是带了笑道：“芳菲姨娘当真是贵人了，听说如今宋公子很是疼爱您呢。”
对上小芽的视线，芳菲也有些心虚，她道：“不过是外人看的风光罢了，里面的苦楚只有自己清楚。”
“芳菲姨娘的苦楚我是看不到，但是我们姑娘的苦我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小芽一字一句都是嘲讽，但偏偏语气诚恳。
容一的面色变了变，刚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芳菲给打断了：“你今日来一定也是有事，不妨直说。”
“姑娘听闻姨娘的胎气有些不稳，所以特意让奴婢送来了安胎药，还请姨娘稳定心神，莫要做出傻事伤了自己与孩子。”
容一接过瓶子递到了芳菲的面前，芳菲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当初自己用来给宋捷下药的。
她自己都忘了，宋捷无嗣这件事也有她的手笔呢。
芳菲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芽轻声道：“姨娘如今有了孩子还是擅自保重的好。”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常月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的那些手段也不会入她的眼。
更不会伤害到她分毫，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的眼神紧紧的锁在瓷瓶上面，她不知道常月还留着什么证据，她只知道，自己要对付常月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你给常月说我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
可是人一旦起了这样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