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翼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的神色:“你也不用过于忧虑，拥有鲛人血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初宁看到幻翼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为什么？”
“因为鲛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灵魂，是最接近神明的种族。”幻翼解释道，“如果你能够完全觉醒鲛人血脉，那么你将会拥有与神灵沟通的能力。”
神灵？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幻翼那双橙金色的瞳孔仿佛能洞悉一切。
“你怎么知道？”
“在此方世界发生的事，全都瞒不过我。”幻翼坐到床上，看了他一眼，“你的灵魂，已经沾上了属于神族的气息。”
夜初宁闻言不禁皱眉:“既然真的有神族，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事迹？”
冰夷将手放在夜初宁的肩上拍了拍:“祂们是天生神只，是自然万物衍生的结果，不需要人的供奉，也不屑低头俯视他们。”
幻翼点点头，补充道:“虽然神族创造出了世界和人类，但同时也放弃了人类。”
“为什么？”
夜初宁不太理解，之前看到的龙祖明显不是神族，但却和神的关系很好。
而且知道夜初宁是人时，眼睛里全是警惕和厌恶。
幻翼看向冰夷，示意他去解释。
“人，曾经杀过神。”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夜初宁脊背发寒。
人杀过，神？
夜初宁很难想象，曾经的人类究竟有着多么可怕的力量，竟然能够杀死神灵。
幻翼平静的叙述着过往:“那件事发生后，神就斩断了人族通往其他种族领域的道路，也斩断了人可以成神的天梯。”
“所以，现在人类的力量被限制，只能困于大陆之上，根本无法飞升成神。”
冰夷似乎是察觉到了夜初宁情绪不对劲，安慰道:“天梯和道路被斩断，也是神保护人的一种方式。”
“保护……”
夜初宁了然，既然人都杀神了，如果不将人族分出去，那么一定会让人族站在所有种族的对立面。
搞不好会因此而伤亡惨重。
“祂们虽然将人族隔绝了，但是也赐予了人族自保的能力。”
冰夷补充道:“神放弃了人族，但也没有放弃这个世界。祂将万物衍生的本源，化为了天地灵气，让万物能够自由生长，让人类可以修行。”
同时也创造出一批灵兽留在了人族，目的就是在人类成长起来之前，保护他们。
夜初宁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那我曾经见到过的神兽，包括冰夷也算吗？”
冰夷连忙摆手:“我是龙族的，而龙族不是神创造出来的。”
幻翼点点头，也解释道:“我也不是，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然后就因为身受重伤，被瑶光海域的初代帝君契约成了守护神兽。
“那青龙，凤凰，麒麟他们呢？还有九安的金乌。”
幻翼:“……”
冰夷:“……”
看到两只神兽脸上复杂的表情，夜初宁心中已经明了。
“看来都不是。”
夜初宁心中有些惋惜，他之前还以为，那些神兽都是神创造出来的。
“师尊昏迷是因为什么？”
觉得人和神的过往太过复杂的夜初宁还是选择关心一下师尊的事。
幻翼扇了扇翅膀，吹走外面想要偷听的宵小:“问题不大。”
就是差点醒不过来了。
……
幻星宗，江瑾尧可以说是被楚云深一路提溜回宗门的。
不过好在那时候正是夜间，人不多，江瑾尧的脸才没有丢尽。
而燕柏岳早已等候多时。
“跟我来吧。”燕柏岳边说边看向江瑾尧，“瑾尧，你先去休息吧。”
江瑾尧:“……”
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吗？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江瑾尧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乖巧应下:“好。”
而燕柏岳则带着楚云深去璇玑主殿见项暮情去了。
这是楚云深第一次来到幻星宗。
之前哪怕是项暮情继承宗主之位，他也只是派人送来贺礼。
楚云深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却不断在四处扫视着。
这里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寒冷。
哪怕有浓厚的灵力，也抵挡不住。
燕柏岳察觉到了楚云深的不适，开口道:“因为宗主的身体原因，我们在璇玑主殿里放了很多玄冰，所以会有些冷。”
“……无碍。”
两人已经走到了璇玑主殿前，燕柏岳停下脚步:“宗主就在里面，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楚云深挑起眉:“你不打算和我进去吗？”
燕柏岳抿了抿唇:“宗主有话想对你说，我不好去打扰。”
而且他还得去魍魉城一趟呢！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楚云深一眼，转身离开了。
璇玑主殿的殿门被人打开，一股浓厚的灵力扑面而来，将那寒冷的天气隔离开来。
项暮情一袭白衣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一颗金色的珠子，眼中全是怀念。
他没有选择戴上面具，而是以真容面对楚云深。
可想而知，当楚云深看到那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时，有多失控。
“云深……”项暮情看着楚云深，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好久不见。”
楚云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难言不语。
“鹿……”
楚云深咬咬牙，一个箭步走到项暮情面前，抓起他的手质问:“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
为什么既然活着也不回去找他们？快三十年了，连个信都没有！
“鹿瑾瑜！你知不知道，你的死的时候，我……们有多难过！”
楚云深眼眶发红，定定地看着项暮情，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项暮情看着楚云深，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对不起……”
“呵，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抹消一切吗？不可能！”
楚云深失控般地质问着项暮情，但无论他再如何失控，都无法改变曾经的一切。
项暮情也知道自己一句道歉无法改变过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楚云深发泄情绪。
“咳……咳咳！”
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平静下去。
看着楚云深眼里越来越凝的探究，项暮情只觉得自己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