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区区一个‘人’可登圣山
一袭彩衣，折射眩目的光华。
灵鸠青羽漂浮在空中，身前是巨大的星河流转般的火焰，她目光一凝，看向梧桐神树构成了太阳宫殿，伸手。
“取腹甲来。”
大祭司躬身呈上早已准备好的三块龟甲，便退下。
骨甲大如头颅，灵力流转，任谁都能看出，这是炼制上品法宝的好材料，极难摧毁。
灵鸠青羽抓住第一片骨甲，猛得抛入火中，溅起层层火浪。
嘭!
在所有妖怪期待的目光中，灵鸠青羽大声呵问：
“神明归来否？”
梧桐树轻轻摇晃，缕缕灵气从大阳神宫最顶层灌入篝火，火焰变大，却没有灼热感，反而像是浸润在细雨，清凉凉的受到滋润。
骨甲在火焰中翻滚，道道金色的裂纹浮现，似乎和冥冥中的某位存在连接上，金纹越来越旺盛，最后在火焰顶端凝聚成一个古朴的金色文字。
“否。”
灵鸠青羽面色如常，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千百年来的大祭祀，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抓起第二块骨甲，抛入大火中。
“吾女乃天定之妖，可昭神明当归来否？”
骨甲上金纹停滞许久，没凝聚成文字，好像在激烈讨论，过了足足十几个呼吸，金色文字再度浮现到高空。
“神明必定归来。”
空桑圣山上众妖变得很是激动，眼含热泪，交头接耳。
六千年来的信仰在这一刻得到证实，尤其是前些年信仰已经跌到谷底，很多妖不再信仰时，是灵鸠珑宝这个预言中本不该出现的妖，再度振奋了众妖。
灵鸠青羽面色未变，只是抓灵鸠珑宝的手紧了些，向火焰中抛出最后一块骨甲。
“何时可归？”
长久的沉默下，火焰中竟然没有再凝聚成文字，仿佛极难回答。
众妖叹息，暗自摇头。
陆明双手背在身后，一直在认真观察问祭仪式，在来之前陆明询问过灵鸠青羽，问祭是最初始、最盛大、也是最重要的步骤，在之后还有把天材地宝献上作为祭礼等等仪式。
“看来神使们也不知道，神明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大祭司低语。
传说当年破天神明在打碎天庭后，与天帝一起消失，追随者不相信神明消失，一直默默等待神明归来。
部分追随者死去，留下的后裔成了妖庭治下万千部落中的一个。
还有一部分追随者则借助神明留下的秘宝，去了不知名处，他们成了神使，默默等待神明归来，没妖怪知道他们在哪里，只能通过梧桐树的大祭祀，才能短暂询问三句。
灵鸠青羽成为妖帝前了两三百年，大祭祀的龟甲文字的回应越来越弱，甚至完全没有，直到灵鸠珑宝诞生，并参加了上次的大祭祀。
“嗯？”
陆明正在观察大祭典礼，突然感觉收在怀里的玉珠发出阵阵热力，心里不由一动。
此物乃是婆娑岛时李红笺交给自己的，一旦遇到能解决神灵陨的关键，便会发光发热。
是大祭祀的典礼？还是遮天蔽日、灿若星河梧桐树？亦或者是那座太阳神宫？乃至于隐藏在不知何处的神使？
陆明眸光微凝。
沸腾燃烧的篝火前。
灵鸠青羽见久久得不到回应，牵着灵鸠珑宝准备离开。
“拿祭礼来，投入火中，我……”
就在这时，骨甲在火焰中猛然爆裂，噼里啪啦，金焰四溅。
金色文字在火焰尖端迅速凝聚。
“等等，你可以走，天定之妖留下!”
“嗯？”灵鸠青羽脸上瞬间挂上了冷霜。
似乎是意识到这句话引起了误会，金色文字改变。
“天定之妖是神明的传承者，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请进入火焰，前往重华仙境。”
陆明顾不得玉珠发热发烫，迅速上前，一把抓住灵鸠珑宝的另一只小手，凝重道：
“什么意思？到底想干什么？重华仙境是哪里？”
被小奶娃叫了一年的爹爹，朝夕相处，他是真心把她当成了女儿，哪里会允许她去什么重华仙境？
众妖哗然，祭火和金色文字发生从来没有过的变化，以前固定回答，更像是向一股朦朦胧胧的意志对答，如今这种急切的文字，说明对面仍然有妖，隐居了的神明追随者还活着。
灵鸠青羽盯着文字变动的火焰，冷声道：“往常天材地宝送入火焰中，会神秘传送走，我去世界阴面探查过，找不到横渡的能量波动，使用火焰传送的手段超出我的能力，但……从未送过活物。”
陆明不由得死死抓住灵鸠珑宝的小手。
“谁知道对面是什么？万一小珑宝在重华仙境遇到危险怎么办？”
灵鸠青羽眸光微动，她不放心，就算是祭祀了六千年的神明，她都不放心。
“放肆！”
灵鸠青羽还未说话，火焰对面的存在明显怒了，文字扭动。
“哪里来的人族？竟然在空桑圣山的大祭祀上大放厥言，两界的战争和仇恨忘记了吗？天定之妖至关重要，我等将于六个月后到，亲自带天定之妖前往重华仙境！”
在噼里啪啦的火焰爆裂声中，金色文字化作原始的灵气，溢散消失。
偌大的圣山顶端，一片寂静。
良久，才有窃窃私语在众妖之中响起。
“神使果然还活着，神明一定会回来的。”
“从来没有‘人’上参加大祭祀，果然有原因的！”
“早就说过，不该让梧桐钱圣……”
“吼——”
突然的一声咆哮，炸裂天空云雾，星河摇晃，恐怖的威势惊的众妖心神摇曳，一众合真妖圣更是跪倒地上，冷汗津津。
灵鸠珑宝扭过小身体愤怒的瞪向众妖，露出两颗亮晶晶的虎牙。
“你们敢说爹爹，我就杀了你们。”
小奶娃气得脸涨到通红。
“一群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东西，凭什么让我去重华仙境？还骂我爹爹？”
陆明感动的摸摸小珑宝的脑袋，小奶娃为自己出头呢。
“骂我两句无妨，只是想弄明白，这群追随者们当真是要保护珑宝吗？”
先前神使一句“两界战争和仇恨”，让陆明思考良多，据目前搜集到的史料和神话传说看。
破天神明打破的天庭，绝不应该只统御了众妖，云阳天下同样在其管理下！
作为破天神明的追随者，不应该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偏见。
除非……
陆明眼中光芒闪过。
存在自己不知道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