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的孩子呢？”
那地上那么大一滩血，孩子，根本不可能会保住。
见褚渊不说话，白苒苒哭得更凶了。
“宋姐姐，我已经说了，我答应你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你为何一定要害死我的孩子，若是你真的把我害死也就罢了，偏偏留我一个人……我……我不如这就去死！”
白苒苒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一片哗然。
褚渊却突然松开了白苒苒的手，“你说，她的什么事？”
白苒苒擦了擦眼泪，好似已经决定了什么大事一般，她哭着说道：“前日，我见到从她房中出来一位十分高大的奴婢，那样子看起来像……就像……”
“像什么？”褚渊冷冷的声音仿佛能刺透人心。
“就像是个男人！”
此言一出，褚渊的脸色骤变。
“白贵人！你可看仔细了？后宫嫔妃与男子私会，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看清楚了？”说话的是皇后。
“我……我……我只是看那人长得像男人，可并未看清脸，可当我向宋姐姐求证的时候，她却表现得情绪很激烈，叫我不要同别人说，甚至还把我从台阶上推了下去，她……她想要了我的命！让我永远闭嘴！陛下！一定是这样，你救救我，陛下！她要杀了我，她要杀……”
说着，白苒苒又晕了过去。
此刻，褚渊的面色铁青，好像随时都要杀人一般。
“宋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与人私通，你说，陛下哪里对不住你？不就是纯妃来了后宫之后，陛下不去你那里了吗？才几天啊！不过几天的时间，你果真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我看你那日由感而发的歌词中好像说什么寂寞寂寞之类的话，宋嫔啊宋嫔！你这样做，不就伤了陛下的心吗？”
静妃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着。
清欢瞥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她只是一直盯着褚渊看，可此时，褚渊冷得像是能把人冰封住一样。
“你果真做了那样的事？”
清欢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晕过去，只觉得耳旁似耳鸣了一般嗡嗡作响，他是已经动摇了吗？他……怀疑自己……
“我没有做！”清欢又重复了一句，那话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你说没有做就没有做啊？当时就只有你和白贵人在一处，身边有没有别人，那群宫女太监远远的就瞧见了你和白贵人争吵，想来就是像白贵人说的那样，她撞到了你与他人私会，所以才起了争执的吧！
宋嫔，你说你没有做，那难不成还是白贵人自己摔下去的不成？她图什么？她肚子里已然坏了陛下的骨肉，日后定会前途一片大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那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保不住了，万一落得个病根，说不定日后都没有办法再生育了，你说她难不成会撒这个弥天大谎？”静妃依依不饶道。
“宋嫔，你方才是因为什么与白贵人起的争执？当时的一众人都听到了你与白贵人的争吵，这，可是真的？”皇后问道。
纵使容雪纯不相信清欢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也要将前因后果都调查清楚，褚渊如此看重这个宋嫔，将她视为手中宝，秉承着以君为先的道理，她也有责任把这件事弄明白，况且，这可是关系到褚渊的子嗣，若是他喜爱的嫔妃真的如此狠毒，或是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来，那她定然要引导褚渊，让褚渊离这等女人远一些，还要对宋嫔加以处罚，可若是她真的是冤枉的，那白苒苒就是在说谎，总之，只有把事情弄明白，才能知道到底让褚渊远离谁，到底应该处罚谁。
听到容雪纯的问话，清欢迟疑了，方才白苒苒同她说的话，哪一条拿出来都能让白苒苒死无葬身之地，可偏偏，白苒苒此时变成了受害者，她是那个嫌疑最大的，若是实话实说，别说在场的人没有人会相信，就是换做她，那也是不会信的，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信服的话，该如何说出来，难道她注定就没有办法度过此劫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难道是默认了白苒苒的话？承认了是你推她下去的？”
见清欢迟迟不说话，谭妃有些着急，她语气虽然不好，但是能听出来，她是向着清欢的。
“白贵人，她同我说，李贵人的事是她做的……”
清欢的声音极低，她知道这些话说出也只是徒劳，即便说了谁又会相信呢，如今一切证据都指向她，有白苒苒作证，有众多的宫女太监亲眼所见，连她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呢？如果李贵人的事，真的是她做的，那过了这么久，她为什么要主动和你说，事情现在已然是尘埃落定，若真的是她，他就该把话烂在肚子里，这样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静妃此时张牙舞爪的，活像个老妖婆一般对清欢大喊大叫。
褚渊看到了，也听到了，但是他也未出言阻止。
清欢不禁在心中冷笑了几声，若是她现在接着说白苒苒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褚渊的，那他定然会说自己恶毒，立刻将自己处死吧，男人，他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宋嫔，你不要以为仗着陛下的宠爱，你说什么话我都能信，你除了会装白莲骗骗陛下以外，你……”
“住口！”
静妃有些激动，一时说话忘了分寸，还未说完话，就被褚渊一口制止住，她将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开口。
“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心口一般，那痛感，锥心刺骨，痛不可言，清欢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翻涌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她那身素色的锦缎上，浸出了一大片的水渍。
哭着哭着，只觉得一阵恶心，犯上心头，她忍不住干呕两声。
皇后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
“陛下，宋嫔这……快叫太医来把把脉，快叫太医来看看。”
皇后急得还没经过褚渊的同意，便把在一旁给白苒苒看病的太医叫了来。
太医摸了脉象，眼睛闪出光亮。
“陛下！宋嫔娘娘，有喜了！”
若是放在往日里，这应该是个大喜事，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陛下，快叫宋嫔起来吧，地上凉，有什么话都起来说。”皇后说道。
可褚渊此时却没有感觉到得到孩子的欢喜，他盼了许久的孩子，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生。
“陛下，您别忘了，方才白贵人可说了，宋嫔与人私通，这孩子……”
静妃欲言又止，即便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她也要说出来。
“皇家血脉岂能由你置喙！”皇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静妃。
“宋嫔！褫夺封号，从今日起，幽禁雪影阁直到孩子生下来，查明情况，再行定罪！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望！”
清欢突然眼前一黑，双膝一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没有嚎啕大哭，她对着褚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臣妾，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