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清也兴奋地插话,挥舞着手中的筷子:“对对对!芳华,你就是我们‘芳华’活生生的招牌和精神象征!
到时候,我们给你拍一组特别有故事感的宣传照,就讲述一个从困境中崛起,凭借自身努力、才华和友情支持,最终破茧成蝶、绽放光彩的现代女性故事!
保证又真实又打动人心!让所有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力量和希望!”她的话语充满了画面感和传播思维。
鹤南玄虽然话不多,但一直在细心地将松子桂鱼腹部最肥美少刺的部位仔细剔去残留的小刺,然后自然而然地放到苏青靡面前的骨碟里。
他看向苏青靡时,眼神里是毫无保留的支持、骄傲与深沉的爱意。
他的行动本身,就是最坚实的后盾。
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不仅是味蕾的极致享受,更是思想与梦想的激烈碰撞,是未来事业版图的初步勾勒。
饭后,林云清果然惦记着那枣泥拉糕,又让服务员打包了好几份,说是带回去给舒天启外公和家里的孩子们尝尝。
那拉糕口感粘糯清甜,枣香浓郁纯正,确实让几个女孩子爱不释口。
苏大的风波算是暂告一段落,但苏青靡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她便决定带着李芳华、林云清以及鹤南玄前往海市,那里将是“芳华”品牌起航、走向更广阔天地的第一个重要据点,也是她商业蓝图中的关键一环。
临行之前,苏青靡还有一桩心事需要安排妥当——那便是仍在医院休养的陈瑶和周慧心。
请专人护工照顾是必须的,但找到既靠谱放心、又能让病人舒心的人选却需费些思量,毕竟涉及到长期的陪伴和信任。
这时,苏思思主动提了出来,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为苏青靡分忧解难:“主人,昨天在医院帮忙的那几位婶子,我留了联系方式和住址。
她们虽然……嗯……风格泼辣彪悍了些,但心地热忱,是非分明,而且我看得出,她们家境大多比较困难,眉宇间带着愁苦,不然也不会因为我给的每人十块钱,就那么……不顾一切地冲锋陷阵了。”
她斟酌着用词,尽量客观描述,“后来李红带着公安来时,她们也帮忙作证,说话条理清晰,很有分寸,并非一味胡搅蛮缠之人。
如果您要找护工,不如就从她们中间挑选两个知根知底、家境尤其困难的,既能解决人手问题,保证尽心尽力,也算是对她们昨日热心肠的一种回报和帮扶。”
苏青靡闻言,略微思考便同意了。
她深知底层劳动妇女往往更懂得生活的艰辛与人情的冷暖,照顾起人来也会更加用心、体贴和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
而且,由苏思思出面办理此事,她也十分放心。
苏思思虽然是她利用超越时代的科技“手搓”出来的高级仿生人,但情感模拟与事务处理能力极其出色,观察入微,安排这些需要人情世故练达的琐事可谓驾轻就熟。
“好,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人选你定,要求只有两个:细心,可靠。工资待遇,可以比市场价略高一些,具体你根据情况和她们的表现来定。”苏青靡吩咐道,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和权限。
苏思思领命后,立刻着手联系。
她做事极有章法,并没有简单地电话通知,而是亲自又去了一趟医院附近,找到了那几位婶子常聚集纳鞋底、补衣服的街角,以闲聊和感谢的方式,不着痕迹地进一步了解了各家更为具体的情况和为人。
最终,她经过仔细权衡,选定了两人。
第一位是赵春梅。她年纪约莫五十上下,头发却已花白了大半,脸上刻满了岁月与苦难留下的深深沟壑,但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向命运低头的韧劲与母性的光辉。
她中年丧夫,含辛茹苦将独子拉扯大,眼看儿子娶妻生子,以为可以喘口气、享享清福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儿子儿媳在一次工厂事故中双双离世,只留下一个年仅六岁、名叫“妞妞”的小孙女与她相依为命。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彻底击垮了这个苦命的女人,但她为了年幼的孙女,硬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撑了下来。
她没有固定工作,也没有退休金,全靠街道居委会主任同情,偶尔派发一些糊纸盒、粘火柴盒的零活给她这种家庭极端困难的人,计件工资极其微薄,祖孙二人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衣衫褴褛,生活异常窘迫。
那天在医院,她是为了那能买好几斤肉的十块钱,更是为了能给正在长身体的孙女妞妞补充点营养,才不顾一切地冲在了最前面。
第二位则有些特殊,名叫王兰。
她看起来比赵春梅还要苍老些,明明可能不到四十,看上去却像五十多岁,眼神时常带着一种惊弓之鸟般的惶恐和不易察觉的、深不见底的悲苦。
据引荐她的柳金凤私下里悄悄告诉苏思思,王兰是被拐卖到南方某个极其闭塞贫困的山村里,给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老光棍当了二十多年的“媳妇”,还生了两个孩子。
她无数次逃跑,无数次被抓回去毒打、折磨,常年被粗重的铁链锁在阴暗的灶房或猪圈旁,脖子上、手腕脚踝上至今还能看到深深浅浅的疤痕和厚茧,那是非人待遇留下的烙印。
她是趁着那家人以为她终于“认命”了,被磨平了棱角,稍微放松警惕的一次赶集日,拼了命才跑出来的。
一路风餐露宿,乞讨、躲藏,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惊吓,才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流落到了相对繁华的苏市。
柳金凤这群老姊妹看她实在可怜,衣衫褴褛,眼神空洞,你一口粥我一个馍地,从自己牙缝里省下些吃食接济着,才让她勉强活了下来。
关于她生下的那两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带出来,没有人忍心问,王兰自己也从不提及,仿佛那是一个一触碰就会让她崩溃的禁区。
那段地狱般的日子,是她宁愿彻底遗忘、埋葬的噩梦。她能逃出来,重获自由,已是耗尽了她半生的力气、智慧和全部的希望。
苏思思将两人的情况详细而客观地汇报给苏青靡。苏青靡沉默了片刻,心中唏嘘不已。
这时代的尘埃,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足以压垮脊梁的沉重大山。
她更加坚定了要帮助她们的决心,当即拍板:“就是她们俩了。尽快让她们来试工,如果合适,就定下来。”
赵春梅和王兰来到医院试用了一上午,表现让苏青靡非常满意。
她们都是被生活狠狠磋磨过的人,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干活极其麻利用心,而且心细如发,眼里有活。
赵春梅更是有一手好厨艺,简单的青菜豆腐也能做得有滋有味,透着家的温暖。反观陈瑶和周慧心住院期间,一直是凑合着吃医院食堂大锅饭,油水少,口味单一,营养和口味都差强人意。
而苏思思要照顾年迈的外公舒天启和家里的三个正调皮的小孩子,也确实分身乏术,难以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