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再见。”
禹悠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惹林有容不高兴了，她跟刚才变了一个人一样，看自己的表情怪怪的，甚至有些不忿。
还没细琢磨明白节目就已经进行到尾声了，主持人在上面讲得慷慨激昂，介绍医大附属这一年来取得的成绩，禹悠然在下面听得有点累，盯着手机屏幕的时间虚度光阴。
“还没结束？”
禹悠然这边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小张酒精棉片，刚拆了包装要给手机屏幕消毒，周佑卿的消息就弹出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他不是刚还在后面吗？
禹悠然扭过身子往后扫视了一大圈还真没看到他们那几个人，刚才自己在想林有容表情含义的时候这么专注吗，连这一帮人走出大厅都没注意。
“没有呢，在谢幕，这个主持人真啰嗦。”
“非要等全部结束？你提前出来不就好了。”
台上压轴曲目“难忘今宵”正唱到后半段，按要求来说参加排练的一律不准提前离场，说是彩排也是有几个领导在场的，禹悠然对着聊天界面无语的闭了闭眼，重重敲下三个看上去铿锵有力实际怂包的字：
“我不敢！”
好不容易挨到彩排结束已经晚上七点了，冬天天黑的早，外面的路灯不知道都亮了多长时间了。
禹悠然没精打采的走回科室想去换衣服，折腾一下午确实累，最近因为换季的原因好多人得了流感，冬季又是心脑血管疾病高发期，每天住院部都鸡犬不宁，又赶上年会，简直身心俱惫。
周佑卿独自站在礼堂大厅的外面，看着人群往外涌，等了好半天才看见打着哈欠脚步慢半拍的禹悠然，惦了惦手里准备很久的矿泉水朝她的方向走去：
“辛苦了，彩排顺利吗？”
“顺利什么顺利，就那样吧。”
禹悠然看到周佑卿的第一反应终于不是无措，而是学着慢慢去自然面对他，即使现在是在医院里，他还穿着白大褂，禹悠然仍说服自己要淡定，看着递过来的矿泉水，她甚至还有心情打趣：
“唉，就只是矿泉水啊，要慰问我最起码买点好喝的东西。”
周佑卿低下头笑了下，对于禹悠然这些俏皮话完全学会了见招拆招，顺从的回答道：
“知道了，下次注意。”
嘴上嫌弃矿泉水的禹悠然这才感觉自己确实很渴，拧开瓶盖喝一了口带点冰凉甘甜的矿泉水瞬间人都通透了，拿起瓶子借着医院里的夜灯眯着眼想看是什么牌子的矿泉水，还没看太清周佑卿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你也被拉来表演了？上第几个？”
“第几个？我忘了，反正挺靠前的，你来当观演嘉宾？”
禹悠然被猛地一问真被问住了，可是她现在比较在的是意周佑卿到那天会不会真的要坐在地下看她稀烂的表演，一想到这禹悠然就手脚发麻，她可丢不起这个人了。
“准确来说是参演嘉宾吧，我也要上的。”
比起禹悠然，周佑卿就坦然淡定许多，云淡风轻的表示自己跟她一样也要上台表演。
“啊，真的？你表演什么？不会是当场缝合葡萄皮什么的......”
禹悠然来了兴致，转过身倒着走了几步跟周佑卿面对面，这样爽快开朗的样子周佑卿就算看见再多次也会觉得很动心，嘴上不说但眸底难以察觉的欢喜透露着他的真诚。
“那怎么可能，只是去合唱罢了。”
“合唱？合唱好啊，既达到了积极参与的目的又可以体面的结束。”
禹悠然回忆起自己实在不精彩的舞步，故作头疼的揉了揉后脑勺，不知怎的突然想问问周佑卿认不认得她刚结识的“琴友”林有容：
“对了，你认得林有容吗，她好像是儿科的大夫，刚刚坐我旁边的那个人。”
“谁？我没印象。”
周佑卿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仔细思考了一下，医院这么大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住，更何况八竿子打不着的儿科，而且他根本没注意禹悠然旁边有人。
“那算了......”
两个人走到住院部才道了个别分头行动，禹悠然回到更衣室坐下又喝了口水，心中不免疑惑，看来他们俩没什么交集更说不上相熟，那刚才林有容一副幽暗不明的表情，不知道的以为两个人结过什么梁子呢。
到了正式表演那天，禹悠然跟科室里的人都穿了一身统一定做的文化衫，跟华丽的舞台和四周五彩斑斓的晚礼服简直不是一个频道的。
禹悠然扯了扯身上单调的文化衫，怼了怼旁边也有些冒汗的李沐妍：
“不是，只有咱们穿成这样就来了？也没人告诉咱们大家都这么正式啊，这不就是个联欢会聚一起热闹热闹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才刚来半年，都怪那个主班，平常说的比唱的好听，净干点给心内丢人的事。”
说完两个人对着撇撇嘴，埋下头便不再说什么，期望赶紧表演完好闪人。
“周老师，您往前坐坐吧，前面给您留位置了，坐这么靠后干嘛呀。”
禹悠然埋头看手机，她这几天下了一个专门学习的app，有时间就拿出来刷刷题，只听见好像是隔了一条过道的椅子被拉开，没留意就没去看，负责招待的后勤一开口她忽的抬头看见了穿着一身板正白大褂的周佑卿。
“不用了，我一会还有事，在前面不好走。”
周佑卿温文尔雅的笑带了点拒绝后的歉意，眼神飞快的往禹悠然的方向扫了一下，他一会确实有事要走，但是挑这个跟禹悠然隔着一个人一个过道的地方也是故意的。
他要合唱的估计是个根红苗正的歌曲，胸前带着鲜红光亮的徽章和胸牌都说明了这是个非常正经的节目，大褂里面的衬衣领口难得系了条领带，俊逸端正的往那一坐让人不敢起一点杂念。
禹悠然又开始心跳加速，知道他是成心要坐在那的，拼命转过头警告自己别往那边看，手指搭上自己狂跳的腕部脉搏想冷静一下，幸好他们之间隔了李沐妍和一条过道。
这还没怎么样就有一种“偷情”感是干什么？
李沐妍倒是有点激动，打量了一下隔了一条过道的周佑卿，这位医院里几乎人尽皆知的对象，居然今天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了，还不忘摇上旁边看上去不为所动的禹悠然：
“别看你那手机了，哎，对面，是不是肝胆的周佑卿，他这么看可比照片好看！你快看，是不是帅！”
“哦......挺、挺帅......”
“你都没扭头好吗！”
李沐妍没看出禹悠然的扭捏不对劲，上手扒拉她非让她回头，禹悠然脑袋都要气冒烟了，又不好大声说，做贼似的来回推着她的手：
“你小点音！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