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里挑眉，敏锐地察觉到他气场的微妙变化，“不是吧池队，我就说你有黑眼圈，也没说你老。而且我还比你大两岁呢，要老也是姐姐先老好吧，你看你气场变的。”
“你身后是谁？”池延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姜里回头瞥了一眼，语气慵懒：“来山上送水的，隔一周来一次。”
池延指缓缓转动瓶盖：“是固定的人么？”
“不是，不过应该是一个公司的。”
“哪个公司？”
姜里坐在角落，腰间玉带勾勒出纤细腰肢，裙摆上绣着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隐现，还带着几分方才吊威亚时沾染的雪粒子凉意：“职业病犯了阿sir，你在这审讯谁呢。”
“没事。”池延祉也轻笑自己多疑，最近的精神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挂断前，他声音低沉：“注意安全。”
“会的。”姜里应道，结束通话后，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那几个工作人员。她突然扬起声音，带着几分自然的随意：“哥们，往这看，是我跟你说话……”
白裙被日风吹得微微飘动，连带着被一根簪子松松挽起的发丝拂动。
“你们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
监控室内，池延祉结束通话，那股莫名的不安却仍在心头萦绕。他手肘撑在桌面，指节抵着额角，目光刮过屏幕上流动的代码。
半晌，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件事。”
监控室的空气凝滞如冰。
池延祉下达调查指令后，并未放松，仍在沉思。
“池队，你才睡一个点，怎么醒了？”警员回来，看到池延祉坐在那，诧异问，一边将盒饭放到桌上，“给你带的饭，趁热赶紧吃一口吧。”
“不困，谢谢，你帮我查个监控。”池延祉起身说。
技术员反复回放与姜里视频的画面，将镜头定格在那两个送水工模糊的背影上。
“放大。处理图像。”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技术警员迅速操作，像素格在屏幕上跳动、重组。虽然面容依旧模糊，但其中一人脖颈侧后方，一块拇指大小、形似蝎尾的深色胎记，在增强处理后变得隐约可辨。
“池队，这标记……有点眼熟。”身旁的副手蹙眉思索，“半年前‘鼹鼠’的一个下线，脖子上也有个类似的，不过是在左边。”
“鼹鼠”“黑蛇”……
这绝不是巧合！
“查！”池延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冰冷的锋芒，“查拉亚山片区所有备案的供水公司、车辆、人员名单。过去三个月所有上山车辆的记录，一个都不准漏！重点核对所有外部人员的生物特征！”
他撑着桌面，目光扫过屏幕上姜里含笑的脸，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对方的网络似乎比想象的更庞大，更无孔不入。如果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交易呢？
命令化作数据流，迅速汇入庞大的警务系统，无声地荡开涟漪。
数小时后，一份初步比对报告出现在池延祉的终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