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倒是有些于心不忍继续骗仙尊您了。”
有些昏暗的枯木屋中弥漫着呛鼻的尘烟味，桌面摆放着一罐一罐用玻璃小瓶装着似血般的红色液体，压在书卷上，格外显眼。
其中的一小瓶被人拿在了手心中，举起，对着窗外的阳光用不同的角度去打量。
时不时都还能听见寂静的屋中响起人忍不住赞赏发出来的啧啧称奇声。
摆满物件的木桌旁边，面对面的站着两个人，一个笑的灿烂，一个冷的刺骨。
“什么意思？”稀奇的换上黑衣的人蹙起冷俊的眉头，没什么情绪的双眸泛起深深的威胁:“东西都收集好了，难不成你还要告诉我其实根本做不出来那种药？”
“唔，这倒不是。”
隐隐察觉出对面的仙尊神情中率先升起的怒意，沈昭华从角落搬了张椅子出来，让他坐下缓一缓。
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的笑着说:“不是做不出来，而是这种症状…或者说这种很自然会出现的状态，其实根本就没有解药的啦。”
“就像是修仙者经常遇到的心魔一样，有的人会被影响到修为倒退，有的人则是会原地堕落成魔。”
沈昭华浅浅笑着又为他倒上一杯热茶，尽管这茶已经放了很多年了:“魔自然也是会有心魔的，也肯定是会被心魔影响的，只不过是没有抵抗过去的代价大了些而已。”
“因为心魔而失去意识爆体身亡其实也算少数，大多数的魔也单纯只会被影响着易怒易躁了些。”
他很是清晰的解释道:“像仙尊您说的失去意识，失去神智…这也只是一种修魔时很常见的事情。”
“解药，”他也挑了个位置坐下在对面人沉默的视线中摇了摇头:“是根本不存在的，从踏上修魔这一条道路的时候就无法避免魔气侵入神识的可能性了。”
“想要变强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啊，越是修习魔族功法，越是强大付出的代价以及失去意识的可能性自然是越大的啊。”
沈昭华微微一笑着，伸出手就想要将桌上摆放着的所有东西收入囊中:“倒真是对不起仙尊您啊，欺骗了您真的有解药了那么久。”
“但是您放心，这些为那个根本不存在的解药而收集的东西，我肯定是会将它们合并在一起研发出一种更棒更强的…”
话还没有说完，桌子被掀了。
上面摆着的物件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他就知道这个老奸巨猾的玩意儿口中没有一句实话！
寒光一闪，掀翻的桌子又被人单手撑着挨下了凌厉的一剑。
匆匆的躲闪，屋中乱七八糟摆放着的凌乱家具都被毫无章法、单纯挥出带着情绪的剑术砍成两半。
沈昭华干脆翻出窗，逃出了处处受限的屋中。
回过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人，他有些委屈的说:“我也只不过是小小骗了仙尊您一次而已，至于对奴家我动手吗？”
“再说了，我也不是不会给仙尊您别的东西做补偿的啊。”
江离雪手执长剑擦着他匆匆躲闪的衣袍而过，怒目圆睁:“繁城你布下诅咒害人无数、让无辜的平民百姓丧失理智只有死路可选。”
“若不是当初看你信誓旦旦找上门似乎真是胸有成竹，能制作出解药的模样，我早就一剑砍死了你啊！”
“别这么急呀，仙尊。”不断退闪着身形，沈昭华溜的飞快语气也十分轻率:“我知道错了，好歹暂时留我一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三年，等我研制出可以暂时压制住身上魔气混乱的丹药进阶改良版，然后再去每一个被我害死的人磕头道歉，你再取我性命可好？”
……
【笑了，你当年该不会真的就凭这么个敷衍一看就非常假的话给搪塞，饶过了他吧？】
躲在草丛中隐蔽身形的人还有些闲心回答系统的打趣:『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真的蠢，被骗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饶他一命啊！』
坚定的话语又忽然间有些心虚，江离雪从储物戒中翻找出自己的备用面具放轻声响以防万一又被认出的戴上，小声道道:『系统你忘记了吗？』
『当初我可是什么剑法都不会，纯纯的有实力，但是不会发挥的恶鸡一个，就别提真的能够杀得了这个逃了上千年的人了』
目光透过稀疏的草丛看去，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被世家百门围剿的紧张的人，正慢慢悠悠的边恢复着自己的身体边往最深处走去。
江离雪不急不慢缓缓的在脑海中跟系统补充道:『再说了当时我还有把柄在他的手上，怎么可能真的和他闹崩掀桌啊！』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安顿好要带给魔尊的武器，从腰间一直别着看似只是个装饰的剑鞘抽出了银色的轻剑，微微一笑。
“姓沈的，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