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瞪瞪地看着史同凡。
像这种直接给出结果的讯问，很容易让被讯问者紊乱。
大多因为措手不及，直接回答“我没有目的”！
一旦这样回答，你就完蛋了！
说明你就是何玉才对马福进行刑讯逼供的指使者！
片刻后，杨鸣道：
“史同凡，你首先拿出我指使何玉才对马福刑讯逼供的证据来！
否则，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见杨鸣直呼自己的大名，史同凡更加恼火，咬着牙道：
“杨鸣，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亲自审讯你，是给你面子！”
杨鸣脸上挂着笑容，微微点头。
“不管你给不给我面子，你们这样审讯我是违法的！
我没有违法，更没有犯罪。
我到这里是配合你们调查，而不是来受你们审讯的！”
史同凡道：
“我们按程序对你进行审讯，没有错，更没有违法！
你不要用这些话来搪塞，老实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杨鸣冷哼两声，大声道：
“你按的是什么程序？
我是犯罪嫌疑人吗？我只是来配合你们调查而已！
我还是同原市市委书记，你们没有资格这样审讯我！”
赵长清道：
“这不是审讯，是面对面讯问你，是深入调查的一种方式！”
杨鸣嗤之以鼻。
“赵长清，别把我当傻子！
也别侮辱我的智商！你们这样审讯我，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们比我更清楚！”
史同凡接过话。
“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对你进行深入调查，你怎么着？”
此话一出，真就是一个无赖了！
杨鸣知道，再跟他们掰扯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干脆就沉默了下来。
见杨鸣没有吱声，史同凡又道：
“即便你不承认，我们找到证据，零口供照样可以判你！”
杨鸣低头不语。
他看到了史同凡眼里的凶光。
接下来，自己再不承认，恐怕史同凡就要对自己动粗了！
贾永安说要帮自己一把，他怎么帮？
如果他的人有一个在审讯室里，把自己被审讯的整个过程录下来，到时候才能把史同凡置于死地！
杨鸣沉思着。
现在这个时候，必须靠自己！
只有自己想办法应对，拿到确凿的证据，才是王道！
见杨鸣久久不吱声，赵长清走了下来。
他站在杨鸣的身边，伸过手来拍了杨鸣的肩膀一下。
就这一下，杨鸣的肩膀疼痛无比，嘴巴不由得呲了一下。
显然，赵长清这一拍使足了劲，也算是警告杨鸣！
杨鸣正了正身子，没有吱声。
赵长清有些惊讶地看着杨鸣。
他能感觉到杨鸣的体质和对抗。
刚才那一拍，他确实往死里去。
如果是一般人，会不由自主的惨叫一声。
可杨鸣只呲了呲嘴，然后还正了正身子！
这体格不是一般的体格！
且对自己的暗中警告，直接无视！
他打听过杨鸣，知道杨鸣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很硬。
但没想到这么硬！
片刻后，赵长清转身往审讯桌走去。
然后，手上拿着一张A4纸走了下来，晃着手上的纸道：
“杨鸣，你说让我们拿出你指使何玉才对马福刑讯事逼供的证据，你跟他三分多钟的通话记录就是证据！”
杨鸣抬头看去。
那是他跟何玉才通话三分多钟的记录。
杨鸣笑了笑。
“你们一个是公安厅的副厅长，一个是刑侦总队的队长。
以这个作为我指使何玉才对马福刑讯逼供的证据，你们不觉得太低智商、太可笑了吗？
有本事拿通话内容出来！
那样才能作为证据！”
史同凡大声道：
“当然有通话内容。”
说着，史同凡也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
来到杨鸣的跟前，史同凡打开了录音笔。
何玉才和杨鸣的声音传了出来。
何玉才道：
“杨书记，马福已经被抓到了！”
杨鸣道：
“马上对他进行审讯，必须要审出他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何玉才道：
“杨书记，据我所知，抓到马福之后，刑侦队就马上讯问了他。
他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他坚定回答，说是他一个人所为，没有人指使！”
杨鸣道：
“他的嘴硬，还是你的拳头硬？”
听到这里，史同凡说道：
“这就是你指使何玉才对马福进行刑讯逼供的证据！”
杨鸣冷笑道：
“能不能再假一些！一个副厅级，一个正处级，你们就这水平？
但凡你们造假造得真一些，我都会质疑一下。
现在我连质疑都不用！你们实在让我看不起！”
此时，史同凡和赵长清正站在杨鸣的跟前，听杨鸣这么一说，两个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愤怒至极的史同凡，朝着杨鸣的头就是一巴掌，咬着牙道：
“你他妈的，你说什么呢？
明明这段录音就摆在这里，就是证据，你还嘴硬！”
杨鸣摸了摸被打得生痛的头，看了看头上的监控。
监控应该都拍下来了！
想到这里，杨鸣的眼前不由得又闪出，当年自己被刑讯逼供的情景。
相对来说，赵长清和史同凡对自己的拳头和巴掌，根本不算什么。
但也构成了他们对自己的刑讯逼供！
刚才贾永安说，史同凡的刑讯逼供很隐蔽。
难道就这一巴掌就算是隐蔽了？
想到这里，杨鸣道：
“你们是不是要打到我承认为止？”
赵长清接过话。
“你是想说，我们对你刑讯逼供？
我告诉你，就这么对你一下，构不成刑讯逼供！”
杨鸣咬了咬嘴唇，没有吱声。
赵长清道：
“杨鸣，录音就摆在这里，证据确凿！
你不承认，对你更不利！”
杨鸣终于抬起头来，认真道：
“我不怕你们打我，我必须说真话、说实话！
这个录音是假的，声音确实像我，但不是我！
你们敢拿去检测吗？”
史同凡一字一句道：
“这个录音是经过检测的，就是你的声音！”
杨鸣又是冷冷一笑。
他知道，现在是亮出自己跟何玉才的电话录音的时候了。
他缓缓地拿出手机，把一个录音文件点开，微笑道：
“对不起，这才是我跟何玉才的通话录音！
他打死都不会想到，我的手机带有录音功能软件。
只要我接的电话，都自动录音！
你们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