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女宫的婆娘真是不知好歹，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
“去杀了她！去杀了她！让我抢了她的肉体！”
“让她神魂湮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飘雪轩长老耳边响起，话语之间充满怨毒，让人听了不由毛骨悚然。
“闭嘴你个蠢货！”
那长老咬牙揉了揉太阳穴，在识海中说道：
“若不是你轻举妄动在周瑞那小子面前暴露，我们这会儿说不定就攻下整个修真界大半精英了！”
“现在落得个神魂不全只剩嗔痴的下场，我还得提防黄烨会不会发现异样。”
“现在，你他妈就给老子好好闭嘴！只要你安生，我向你保证，那女人肯定会死的。”
话音刚落，识海中林知辽残破的魂体如被掐着脖子的尖叫鸡一样，瞬间不吱声了。
过了几秒，他强忍着激动说道：
“你会帮我的吧！程师兄，你会帮我的吧！”
程长老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阴损的笑容：
“那是必然，师弟，我会帮你搞到那女人的肉身。到那时，可别忘了师兄我，一起享用哦。”
“毕竟玉女宫宫主的元阴，可是她们修炼的根基，不知有多美味呢。”
林知辽听了也是一愣，随即桀桀怪笑起来：
“程师兄，这么多年了，要坏还是你永远胜我一筹。”
二人蛇鼠一窝，串通一气，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划。
而远在泰平的周瑞三人，对天衍内部的暗潮涌动可谓是丝毫不知。
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泰平城严峻的天花感染现象，让他们忙得几乎思考不成其他问题。
“小周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给皇族血脉治病啊！”
“这些从仙界带来的灵丹妙药既然这么管用，自然紧着达官贵人们先来。”
“平民百姓虽然可怜，但影响不了大局，别让我们太医院为难啊！”
胡子花白的太医们颤颤巍巍地拉住他的手，差点没给他跪下来：
“小周大人，请您三思啊！药剂不够的话，先给贵人们看好再看百姓不成吗？”
周瑞额头青筋直跳，强忍怒意开口：
“你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已经把药剂均分为两份，给这帮官僚们一份还不够，非要把百姓那一份给吞了吗？”
“天天说医者仁心，你们的仁心在太医院都喂了狗？”
他一把甩开太医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事不宜迟，我会尽快培训出一队医疗组，只要是病人，不论什么身份在我这里都可以获救。”
“皇族，百姓，人，妖，魔，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生灵，我会以同等态度对待他们。”
“这天花在有灵气的修士身体里疯狂吞噬灵气反而更加危险，没有灵气的凡人体内却更好治。”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中拿出疫苗：“放心吧各位，疫苗管够，待我通知后，天衍会派人继续为这边补货，做你们想做的事吧。”
太医双手颤抖，从周瑞掌中接过药剂，老泪纵横：“是我们这帮老骨头狭隘了，多谢小周大人！”
————
此时皇宫中，龙床旁。
封超小心翼翼地握着从床上伸出的满是痘疮的手，声音有些微颤：
“父皇，儿臣回来了，儿臣从仙界带了灵药回来，定能把您和兄长们救好。”
人皇轻咳一声，他脸色蜡黄不似常人，口中还往外流着涎水。
一旁的小太监看到了，连忙拿着丝绸帕子准备擦拭。
曾经威严的父皇如今沦落到这般模样，封超心中一阵酸涩，不知该说什么好。
师祖站在一旁开口：“我一直用丹药吊着他的命，但毕竟他年纪大了，日薄西山，身体也撑不住丹药的效力。”
“你这多半是最后一面见他了。”
封超双眼通红，冲着师祖低声吼道：
“说谎！我已经带回了疫苗，只要现在用上就一定能把父皇救回来！”
师祖摇摇头，语气寡淡：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天衍找你回来吗？”
封超一愣，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的兄弟们......全部死在这场瘟疫里了。”
“本是不允许修行之人做皇帝，修行之人寿命过长，一当上皇帝就别想让他乖乖滚下来。”
“但此次情况极为特殊，所以不得不将你重新带回。”
他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口中吐出的是多残酷的话：
“我允许你暂时待在皇位上百年，生下几个孩子延续人族皇室的血脉。”
“在此期间你若是仍想修行，我会亲自教你，这笔买卖在我看来很是划算。”
封超牙关咬紧，额头青筋直冒，怒火简直要从眼睛里燃起来。
他轻轻将人皇的手放在床上，然后一记不含任何灵力的拳头直接朝着师祖砸来。
那拳头饱含着怒气，结结实实地砸在他面前几尺顿住，再也无法往前。
师祖困惑地从拳头后面看向封超，言语中满是不理解：
“你不想当皇帝吗？而且还能同时修行，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封超极低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中挤出，他的头发无风自动，显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自说自话些什么？”
“谁他妈要按着你规划的路线走啊！”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从龙床上又传来了一声咳嗽。
人皇沙哑的嗓音响起：“是小九回来了吗？”
封超一身的力气卸了个干净，狠狠瞪了师祖一眼，连忙走到人皇旁边：
“父皇，您醒了。”
人皇此时已须发皆白，如同一个全天下最普普通通的父亲一样躺在病床上。
他微笑着，脸上的痘印也遮不住嘴角的弧度：
“小九......长这么大了，都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啊......”
“你和国师的话......朕都听见了，小九......”
“我最希望我们......小九啊，要做世上最自由......的人”
“所以，不做皇帝也是可以的，做你自己最想做的事情，问心无愧......父皇就满足了。”
“父皇......”封超哽咽道：“别这么讲，你这样讲小九心里好难受。”
他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等了半晌发现没有等到回复，再抬眼一看。
人皇已然面带微笑，安详地瞌上了眼，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