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江江一出教室门，就看到许愿抱着本子，眼眶红了一圈。
付江江瞬间联想到刚刚有同学说：“你知道吗？一班语文老师又在训人，隔着窗户都能听见，好像是在训你朋友许愿。”
许愿这人算不上坚强，磕了碰了也经常哭，但一抹眼泪就站起来笑了。
认识十几年付江江还没见她被训哭过，这还是第一次。
连许愿都能被训哭，今天老师骂的得有多过分啊……
付江江刚伸手抱住她准备开口安慰。
下一秒，许愿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男主为什么到最后都不知道女主喜欢过他啊！”
付江江：“……”
许愿义愤填膺抽抽噎噎地说：“我要给你寄刀片。”
“……”
“你不是因为老师训你哭的？”付江江终于找回了声音。
许愿抹了抹眼泪，很疑惑：“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哭啊？”
付江江：“……”
太阳晒干了她的沉默。
她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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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分钟，许愿严厉痛斥了一下付江江用be结局骗她眼泪的行为。
接着，预备铃响起。
两人回了教室。
这节课是下午的自习课，考完试后，这节课很多同学都在唠嗑，也有不愿松懈的学生在做题。
许愿从后门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后，越想越难受，眼眶发酸，吸了一下鼻子。
下一秒，身侧递过来一张纸巾。
她眼眶里还蓄着泪，骤然一抬眼，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
她目光看向江沉月，还有点呆。
愣了两秒，许愿忽然想，哭得这么狼狈，肯定很丑！！
她唰一下就别过脑袋。
然后目不斜视接过了江沉月手里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谢谢。”
声音鼻音很重。
江沉月没怎么安慰过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又递过去一张纸巾。
“谢谢。”许愿又接一张纸巾，擤了擤鼻子。
江沉月斟酌着安慰：“其实你的卷子答得没有那么差……”
许愿一愣，反应过来什么，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抿唇忍住：“哦——”
许愿听着他继续用不熟练的话术安慰她：“老师说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许愿咬住下唇：“嗯——”
“……”
江沉月细想了两秒钟，忽然听到笑声，一抬眼，蓦然对上她的笑颜，杏眼里还有水光，眉眼弯弯，看起来完全不低落。
江沉月愣了一下。
许愿笑出声：“同桌，我没那么脆弱，不是被老师训哭的。”
“……”
“不过，谢谢你的纸巾啊。”许愿眉眼弯弯，言笑晏晏。
“嗯。”江沉月停顿了两秒，忽然好奇，问，“那是为什么？”
“啊？”
江沉月侧头，平静看向她，轻声问：“为什么哭？”
“……”
许愿犹豫了两秒，觉得特别丢人，但还是扭扭捏捏地诚恳回答：“看了一部小说，男女主最后没在一起。”
“……”
江沉月怔了一瞬，没忍住唇角翘了翘。
许愿完全没错过他的这个笑容，控诉道：“同桌，你又！偷笑！”
许愿噼里啪啦地说着，力证：“我跟你讲，真的很好哭的，女主喜欢了男主很久很久，她为每一点靠近开心，她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唱了一场独角戏。
可她没敢表白，所以男主到最后也不知道她喜欢他。
她的喜欢藏在最普通的一句生日祝福里送给他，她和他说生日快乐，祝他快乐，不止今天，可实际上，那不只是生日快乐，那是，她喜欢他，她在意他，她祝福他……”
“好像这么说觉得这个也没什么，但真正看到那些文字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文字删减一个字都感觉不一样，更别说我现在这样笼统地和你说，算了算了……”
许愿语无伦次地说着，又有点泄气。
江沉月点头示意他听了：“嗯。”
许愿放弃表述了，安静了两秒钟，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许愿小心翼翼地问：“同桌，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会表白吗？或者说做什么？”
她好判断一下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她！
江沉月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一顿。
他别开眼说：“不知道，没有喜欢过人。”
“哦——”
脑子里开始转悠着一个想法。
他没喜欢过别人……
许愿感觉心情瞬间放晴，低头轻声说：“如果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我们之间有一百步，那我就走一百步，走着走着，说不定会跑起来。”
许愿托腮看向窗外渐黑的夜幕，和夜幕上的月亮，笑着说：“只要他不后退，我就不后悔。”
女生明眸皓齿，笑容灿烂明媚。
江沉月被晃了一下眼睛，莫名开口：“许愿。”
许愿抬头。
他说：“早恋不好。”
-
晚二结束，两人一起乘车回了小区，下车后，许愿垂头耷脑地说了声‘明天见’，就进了单元楼电梯。
江沉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好像是从他说了那句“早恋不好”开始心情低落的。
江沉月低眸抿唇，闪过一丝懊恼。
他好像多话了。
-
晚上回家摸上手机，点开微博。
‘军师’们的消息又堆了一堆，许愿回顾了一下一天的事情，低头敲键盘。
「wish-攒太阳版」：今天中午骑电动去学校正好碰到他，就大着胆子问，要不要我载他一程，说我骑车技术超好，结果下一秒就差点翻车，哈哈哈哈——逃离世界ing\/微笑。
还好他同意了，不然面子里子都碎一地。
……
许愿从差点翻车一直讲到后面他说的那句“早恋不好”。
汇报完战况，许愿就在沙发上躺尸。
看同桌的样子，他应该是非常抵触早恋的吧……
那在她同桌的定义里什么才算不是早恋呢？成年吗？高考后吗？
高考后，他成绩很好，会去很好的大学，她好像更够不上了。
许愿纠结了一会儿，把手机搁置，去洗漱了。
回来之后手机上迅速多了好几个红点。
「古他妈黑暗之神」：哈哈哈妹妹，你的人生好抓马啊！
「臣妾有病皇上就有药吗」：这么猛吗？直接就问喜欢一个人有啥表现？不是我说，姐妹你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哈哈哈哈！
「能不能让我莫名其妙暴富啊」：正经人谁一本正经说‘早恋不好’啊，哈哈哈哈，高岭之花反差萌？哈哈哈
……
许愿看着满屏的‘哈哈哈哈’，自闭了。
很明显吗？
她还觉得她旁敲侧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