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睁大了双眼，这大小姐居然不跪？
“大小姐，见到陛下是要行……”
宫殷谦抬手，打断福安的话，“沈丫头刚回来，大概还没来得及学规矩，就罢了。”
福安暗暗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沈一歆赶紧谢恩。
沈一歆坦然地站着，不为所动，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这两人。
福安见她这么没眼力劲，暗自摇头。
这沈小姐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这辈子见到陛下这么一面，已经是沾了长公主的光了。
也难怪，在外头养大的，能有勇气现在大殿上，只怕也是她在云镇，无畏无惧惯了吧。
然而，此刻的福安还不知道，现在对她有多失望，将来就会有多打脸。
宫殷谦确实也有点尴尬，见过没眼力劲的，就没见过这么没有眼力劲的。
不过话都放出来了，肯定不能再出尔反尔，万一传出去，岂不会说他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对了，沈家丫头，你是叫……”
沈一歆心下冷笑，连名字都不知道，估计也是没想到她能回来吧，“沈一歆。”
宫殷谦哈哈笑了起来，“沈一歆，倒是个好名字。”
沈一歆点头，“嗯，母亲取的。”
宫殷谦笑容微敛，余光与福安对视了一眼。
福安赶忙笑着圆场，“陛下，大小姐站了这么久，您看是不是要赐个座呢。”
宫殷谦恍然大悟般，“哦对对对，瞧朕，批奏折都昏了，把这事给忘了，来人，给歆丫头搬个椅子。”
沈一歆笑笑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装。
很快，就有侍监将椅子搬了过来。
宫殷谦这才有空隙打量她，着一身紫色百花褶裙，墨发飘散下来，肌肤胜雪，容颜如玉，丝毫不逊色当年的那位。
宫殷谦敏锐的发现她手心的茧子，眯着眼问到，“歆丫头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沈一歆把玩着胸前垂下的青丝，语气慵懒，“还好，若是陛下早些想起我，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陛下是不知道，那些刁奴经常让我干粗活呢。”
宫殷谦心里鄙夷嘲讽，人不把你弄死就不错了，吃点苦还算是好的了。
“是，怪朕，没替你打点，也不知道首辅是怎么照顾歆丫头的。”宫殷谦说着，还一副愧疚的模样。
福安，“……”这戏路，他早就摸透了。
沈一歆直直低讽出声。
打点，好一个打点，他若是说不该送她走，那还勉强说得过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
听见她笑，宫殷谦眉头紧锁，总觉得这沈一歆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气，很难驯服的那种。
福安眼皮一跳，这沈一歆疯了？！
敢讽刺陛下的，出了长公主这么一个就算了，毕竟她那是自身有本事，可沈一歆她怎么敢的？
“陛下莫不是忘了，当年你的位置，可是我母亲亲手送上的，如今她的女儿，受苦这么多年，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忘记打点’，就过去了？”
沈一歆缓缓侧目，眼眸微抬，周身萦绕带着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