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虞思思默默地跟在顾司寒的身后，昏黄的路灯把他俩的影子拖得很长。
大概因为今晚没有皎洁的月光，那远方看起来像是一片无法被灯光照明的黝黑。
再一次经历了打点完顾老爷子的后事，虞思思微微抬眸瞥了一眼顾司寒的侧颜，他淡漠的眼底是隐不去悲伤。
那是他除了顾百惠以外，最亲的亲人了，顾司寒的父母说是因为意外去世的。
虞思思只知道自己曾提到过他的父亲母亲时，顾司寒是厌恶的。
“累了吗？”
顾司寒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寂静，他讷讷的说道，好听的嗓音似乎有着几分安抚的魔力，“这么晚了也应该困了吧？”
即使顾司寒的整个心房都沉浸在悲伤中，他还是不忘自己身边小小的人儿。
虞思思摇了摇头回应：“不困啊。”
说完这句话，虞思思便再也没有开口，她觉得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顾司寒埋在心底的悲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的。
鼻尖似乎还是萦绕着医院里消毒水的气息，顾司寒耸了耸鼻子，那曾是他最为恐惧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顾司寒顿下了脚步，转过身大手搭在了虞思思的肩上，那张向来凛厉的俊脸上，居然有了几分紧张和恳求。
“思思，你可以帮助我吗？”
顾老爷子临终前提到了虞思思，顾司寒思索了一会儿，八成是资金链上出现了什么隐形的差错。这个担子接到了顾司寒的手上，他绝对不可能让顾氏集团垮了。
虞思思没有吭声，只是眨了眨眸子，直到顾司寒的心里凉了半截时，虞思思这才偏了偏头，故作疑惑的开口：“这有什么帮不帮的……我们可是夫妻啊？”
顾司寒混血似的眸子半眯着，紧张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些许，目光柔和：“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啊。”虞思思闻言，唇角直接绽了一个属于少女的甜甜笑容。
那笑容猝不及防的映入顾司寒的眼眸中，顾司寒微微一怔。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虞思思像是一朵不甘屈服的小雏菊，只要让她沐浴一抹阳光，她就会绽放着专属自己的灿烂。
顾司寒微微低头，压抑着自己即将夺唇而出的笑意：“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丫头，不怕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啊？”
“没有啦，我是真的……”
因为顾司寒才是真正对虞思思上心的人，虞思思听不出顾司寒刻意压低的声线，生怕引得他不开心，急忙开口辩解，只是说到一半却不禁顿住了。
这下轮到虞思思怔住了，因为她看到顾司寒居然对她笑了。
那是虞思思见过的最柔和俊美的眉眼，唇角上扬的弧度不大却恰到好处。
往衣襟里直钻的冷风似乎都变得暖融融的。
虞思思只觉得在枝头还尚未栖息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啼声，还没有在她的左胸口疯狂跳动的小心脏的声音响亮。
看到这样的笑容，自己恐怕永远都不会忘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