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拿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手里的勺子滑进碗里。
“你们数学学校，怎么还有钢琴？”
“装饰品，好看。”付思音说。
“好。你什么时候去，提前告诉我。”她干脆放下勺子，手闲下来就有空捉桌下的贼了。
她的手推了一把，没推开反而被握紧，就再也没拔出来。
幸好付老太太和念念已经离开，坐在对面的付戎深和付思音看不到桌下面的情况。
两人暗自用力分明桌子下面像是打仗，付戎琛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地和付思音分析着商场上的利害和风险。
姜甜最后放弃挣扎，开始摆烂。她没好气地借着调整坐姿狠狠地踢了男人小腿一下，却被他一把握住脚踝。
等付思音推着付戎深去休息，餐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甜已经出了一身细汗。
人都散场，角也不肯再演下去。
姜甜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放开。”
男人依了她的意思，松了手。
却是连带着人和椅子都被他拉到了身边，姜甜被他掐着腰提坐到自己的膝盖上。
“别闹，奶奶在客厅。”付戎琛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那碗冒着热气的乌鸡汤，他低头吹着，热气呼在他脸上。
精致的侧脸，认真柔情的动作，和男人跟着热气震动的睫毛让姜甜开始犯花痴，一时间忘了他刚才的“浪荡”。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付戎琛舀了一勺汤自己尝了尝。
“喂。”姜甜不懒但是不傻，哪里有放着工具人不用的道理。
男人嘴角扬了扬，懒。
姜甜本来还等着付保姆把汤喂到嘴边，直到后脑被大掌擒住，她才知道原来喂饭也可以不用勺子。
灌下一碗汤，付戎琛慢条斯理地给她擦嘴，一脸得逞的恣意，“好喝吗？”
姜甜满脸粉红，恼羞成怒，“流氓！”
“流氓还挡不住你回忆回忆某社某长的。”
他身子完全靠在了椅背上一副疏懒的模样，姜甜察觉付戎琛在付家老宅身上的戾气会卸去很多，甚至多了些痞气和幼稚。
就算是冷着脸，也没有在外面的血腥和冷戾。
姜甜坐在他腿上轻轻晃了两下，那双桃花眼似狐狸般狡黠，“有危机感？”
“不行吗？”
“我又不会跟着别人跑？夸两句而已。更何况就算我真的移情别恋跑了，你能放过我吗？哪里来的危机感？”姜甜说着把自己弄得气呼呼地，拧了他的胳膊一下。
“危机感不是怕你跑了追不回来，是不想你跑。”他一本正经。
“我要是跑了，你怎么办？”
“抓回来，打断狗腿。”他捏了捏姜甜的大腿，毫不客气，“每天G到你哭。”
“闭嘴。”姜甜捂住他的嘴，“你流氓啊。”
“那就不要惹......流氓。”付戎琛握住她的手腕拉开一段距离，语气带了宠溺的警告，“打断腿，我亲自伺候你一辈子。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至于你那个奸夫......。”
付戎琛一脸不屑，满身桀骜的张扬，“送去挣钱？”
“卖艺？”
“卖身。”付戎琛一脸精明的坏笑，“趁着他年轻，多利用一下，造福人类嘛。”
姜甜小脸皱了皱，“坏死了。”
付戎琛手掌绕着她的发丝，缠到自己的手腕上，神色在灯下有些恍惚，那双深邃的眉眼盯着她看了许久，脸上没了刚才吊儿郎当的坏笑，神色一分分认真起来。
姜甜手肘抵了抵他的肋骨，“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付戎琛眸子动了动，“我想起来，我还没给你道歉呢。刚才吓着了？”
“我还没原谅你。”姜甜嗔。
“所以啊，我道歉。”
“唔......。”软软的身体被他扣在怀里，发了狂地亲。
姜甜知道挣扎是徒劳，可还是不自在地推他。在随时都有人会出现的餐厅里，她此刻还真做不到全身心投入。
良久，男人才满意地松开她。
“这道歉够吗？可以原谅吗？”
姜甜“啊呜”咬了他的肩膀一口，随后把人抱住很认真地亲了下，这算是和好了。
付戎琛笑了笑，宠溺地把她抱入怀中。
——
车子停到民政局门口。
姜甜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时间，最后看了看付戎琛，“领证吗？”
“你不想合法？”
“我们现在不合法吗？”姜甜笑，“我们现在和夫妻也没什么区别。”
付戎琛不知道何时把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收起来，他扇了扇手里的红本，满脸傲娇，“没区别，你让我带......。”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早已十分默契。心有灵犀，就是用在这个时候。
姜甜捂住他的嘴，把他的话憋了回去，“闭嘴。闭嘴。闭嘴。”
“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姜甜松开他，“只是为了......。”
姜甜解开安全带，往他旁边靠了靠，那双桃花眼清澈乌润，满眼认真，“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两个人关于结婚领证这件事已经拖拖拉拉差不多一年，但是却总是差一步。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经历的所有事情里，结婚这件事甚至有些微不足道，简单得像是一加一等于二。
可是又像是一座连绵起伏得山，横亘着。
“我想和你有一个家，用余生把欠你的都补上。”付戎琛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你又没欠我什么？”
付戎琛脸埋进她怀里，“可我总觉得欠你很多，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认识你，和肖奇那样很早就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调查了很多事情，不管是姜家还是严川还是肖奇，每一份资料里的姜甜过得都不好。
他不敢去看那些文字，哪怕是只言片语，不敢想不敢深究。他的心跟着疼，一遍遍地心疼，疼到愧疚自责。
他就是欠她的，他怪命运，怪时间，怪自己。心疼到没有道理地埋怨，责怪所有人。
姜甜哭了，声音软软地，“可是......你还没有和我求婚呢。”
付戎琛抬起头，锋利的眉眼间染上柔。
姜甜没等他开口，低头吻住他，清甜的香气沁入他的口中，贪婪地缠在一起。
“我愿意。”
——
出了民政局。
姜甜迫不及待地拍照，发了朋友圈，微博，官宣。
“我们合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