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时站在院门口，局促地低下头，扫了眼身上的衣裳，摸了摸头上的钗环。
小桃将她带过来便退下了，不知为何，院中也没看见任何一个侍卫，连凤鸣都不在外面，沈明时松了口气，没有人在外面对她来说自然是好的。
她默默将花一一曾经教她的那些又在心中默记了一遍，这才朝书房走去。
离书房越近，她便越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怀疑隔着一扇门，裴缄其实早就听见了她的心跳。
她站定，深吸口气，抬手敲响了书房的门。
刚敲响，里面传来一声隐隐带着怒气的：“进来。”
沈明时一顿，强压下想要逃跑的念头，屏住呼吸，微微发抖的手指推开面前的门。
“吱呀”一声。
裴缄坐在桌子后面，闻声抬头，轻轻挑了下眉。
“小桃说你找我，何事？”他没动，继续低头写字，案上一摞奏折摆的整整齐齐，每一个都是他看过的。
沈明时咽了口口水，低着头，声音很轻：“今，今日，沈府来的人……”
裴缄写完最后一个笔画，搁下笔扫了一眼，这才抬头看她：“嗯，你对此还有什么想说的？”
那目光前所未有的冷漠，沈明时心中一沉。
“我……”
“嗯？”
沈明时咬紧唇瓣，没有勇气抬眸。
她纠结地抬起手，伸手阖上身后的房门。
继而转身，微微颤着手，缓缓地……脱掉外衣。
裴缄骤然僵住。
墨黑的眸不可避免地落在她肩上。
丝滑的外衣径直往下滑落，沈明时顿了一下，本能地轻轻挡了一下，没让它彻底掉下去，只松松挂在了肘间。
圆润白皙的肩颈暴露在空气中。
外面的阳光自门上的缝隙射进来，像为她镀了一层金光，尘埃在她身周翻飞跳跃，她站在中间，白的像在发光。
裴缄眸光微微一黯。
“何意？”
沈明时心尖一颤，手指放到胸前想要继续，却是怎么也脱不下去。
耳边听着裴缄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规律的声响似是不耐烦的催促。
她顿了顿，一狠心，走到裴缄身边跪下，越过椅子扶手，摸上了裴缄腰间的衣带。
她越紧张，手越发笨，头一次解男人的腰带，不知道怎么解，只会随便乱摸。
小臂不小心触到他腰间挂着的玉牌，被冰的一颤，雪白的指尖发着抖。
裴缄幽深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浓密的长睫微微垂下，带着点湿意，眼尾飞出一抹绯红。
他抬手抹上那一抹红，重重蹭了一下。
“既敢做，又为何委屈？”
沈明时咬紧唇。
“说话。”
沈明时身子轻轻一抖：“明时，明时想要跟着相爷。”
“嗤。”
裴缄沉沉笑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不是一直跟着我？”
指腹下的那抹红更艳了。
沈明时呼吸都在发抖，她不相信裴缄听不出来的她的意思，却硬要她说的更加清楚明白。
见她又不吭声了，裴缄心头逗弄的心思更起，蹭了蹭她的眼尾：
“嗯？”
沈明时闭上眼，裴缄还愿意听她说话，而没有一剑刺穿她，她不敢再消耗裴缄这仅剩的一点耐心，深吸口气道。
“明时真的知错了，还求相爷能够饶我，我，我只是想留在相爷身边，怕您不愿才……”
“相爷，明时想要伺候您，求您成全！”
裴缄任她动作，摩挲她眼尾的手指缓缓下移，慢慢勾起她的下巴。
视线相对，沈明时眸光颤了颤。
而后大着胆子，放在裴缄腰带上的手指一顿，勾开了他的腰带。
腰带散开的一瞬，裴缄双手握着她的肩，微一用力，下一瞬，她整个人已经被放在了裴缄膝上。
沈明时下意识闭上眼睛，不知是怕还是羞，眼尾沁出一抹水珠。
裴缄抬手抹掉它，冷声道。
“睁眼。”
长睫如蝶翅轻颤几息，缓缓睁开，瞬间对上裴缄侵略十足的眼神。
他的眼底极黑，像深不见底的深渊，让她错觉自己下一瞬就会被吸进去。
裴缄靠近她，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中掺杂着淡淡的沐浴过后的水汽。
温热的呼吸略过皮肤，带着丝丝的痒，沈明时下意识抵着他的胸膛。
“相……相爷。”
“刚沐浴过？”
沈明时羞的脸色通红，低低“嗯”了一声。
“不是说不会爬床？原来更喜欢书桌？”
沈明时脸红的像是要熟透了。
裴缄抬手挥掉桌上的东西，将她放在桌子上，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向身后按去——
沈明时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他的手正按在明玉划的伤口上。
裴缄一顿，蹙眉低头看着她。
沈明时对上他的视线，以为他误会自己不愿意，顿时想也不想抬手抱住了他。
“您，您继续……”
裴缄一声不吭，拉开她紧紧环住的手，低头掀开她挂在肘间的外衣。
包扎过的伤口此时又隐隐沁出血迹。
“今日弄的？”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沈明时也顾不上再羞。
她好容易才鼓起勇气走到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比起手上的一道小小伤口，她更想赶紧拿下裴缄。
她缩回手，重新攀上裴缄的肩膀，手指在他颈后扣得紧紧。
“不碍事，相爷，您快、快些吧。”
裴缄唇线紧抿，蹙着眉头，伸手想将她的手拉开，竟然没拉动。
沈明时头紧紧埋在他胸口，手臂却绷的笔直，默默攥紧了手和他对抗。
裴缄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捉弄。
“我要叫凤鸣，你确定要这样？”
沈明时一顿，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裴缄已经朗声朝外面道：“叫云祥。”
下一瞬，门口已经多了一个人。
沈明时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小脸上血色尽退。
裴缄看她这模样，不敢再逗，低声安慰道：“他不会进来。”
果然凤鸣应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沈明时紧绷的身体骤然软了下来，随即，她猛然睁大眼睛。
“方，方才凤鸣一直在？”
那刚才她在屋中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