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姜臻带我回来，我都有些不敢认。
曾经的高楼大厦消失了，变成了一个个低矮的平房。
“乱时楼房坍塌，压死了不少人。”
我点了点头，四处打量，也没说什么。
行人依旧不少，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原本外围的城市建筑被夷为平地，都转移到城中心来，面积缩小了不少。
可在楼房取缔之后依旧看不出拥挤。
忙碌的依旧忙碌，悠闲的依旧悠闲，但大部分都是老人，很少看到年轻人的身影。
姜臻和我说，要么是外出寻道，要么就从军了，总要有一立足之地。
我想着，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只不过以前求学，如今求仙。
不过我看到一些穿黑衣带斗篷的人，鬼鬼祟祟，怪模怪样的。
“他们是干嘛的？跟做贼一样。”
“……”
“怎么了？”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跟我来。”
姜臻拉着我在前面走，直到我看到一杆与曾经楚乐抗过相差无几的旗帜迎风飘扬，而大门口的门头之上写着鬼神教三个大字，
“……”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一群穿着同款衣服的人出出进进。
“这……”
“就你看到的。你没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我四处打量，实在没发现有什么熟悉的。
“我们家以前就在这，而且你看。”
说着姜臻又指了指不远处被保护起来的一片废墟，旁边还立着个牌子“鬼神旧址”。
“以前店的位置就在那。”
“这两个家伙搞什么？”
姜臻和我说，当初在泰山上消失，被很多人给拍到了，上传了网络，一下子就火了。
之前被压下来的视频也被翻了出来，我的事迹开始流传。
加上当时我做的一些决策，我是真的火了。
同时火的还有温堇，以及姜臻这个无论在哪论都合法的老婆，甚至当初在小吃街的视频，我表白的视频一下子都爆出来了。
我被人肉了。
小区被曝光，我的店被曝光，姜慧被曝光，只要和我有关系的全都被五湖四海赶来的人给围攻了。
甚至国家都没有阻止，反而推波助澜，造神。
感动华夏十大杰出神明，我排第一，第二是温堇，更是被公安部门点名表扬。
我想象当时的场面，很遗憾，想象不出来。
“后来听说你被困在天庭，你这些信徒一下子就怒了。沈乐就是那时候创立的鬼神教，后来又多了一个。”
“……”
有点丢人怎么回事？
我悄悄隐匿身形，和姜臻走进去。
虽然有点丢人，但总有点小窃喜，想看看成果如何，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表演一场神迹。
大大小小的建筑遍布，主道向上是一条长阶，最上方立着一处阁楼，鬼神旗帜飞扬两侧，有守卫挎刀而立。
“你来过吗？”
“没有，但我知道。”
点了点头，我看向那些鬼神教徒，然后我发现他们除了穿着怪异之外，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反而与外面那些死气沉沉的人比，多了不少笑容。
我不明所以，但心里却舒畅不少。
顺着台阶向上，进了阁楼，就看见正中立着两座雕像，是当初我自己设计的款式。
“还挺懂事哈。”我和姜臻说。
“丢死人了。”
“怎么能这么说，这是香火啊。”
“可好多祈愿，我回复不过来。”
姜臻说等她成了女帝之后，凡间无数对她祈愿的杂念汇聚而来，吵的她头疼。
明乐楼如今就有专门处理这些的部门。
但好处也是有的，冥冥中有很多功德汇聚，而且对实力都有不小的提升。
“可我怎么没有？”
我感觉了一下，确实没有。
“你确定吗？”
“确定啊。”
“那大概是他们觉得你没我厉害。”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笑，压下心思，看着还有不少人在祈求叩拜。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
忘川无渡，轮回有解。
轮回要渡人，可忘川，只有沉沦。
无论是好的，坏的，开心的，悲伤的。
万般思绪聚一身，七情六欲汇成河。
我不是感觉不到，而是太多了，这些只是微乎其微。
还没疯，是以前有镇魂铃，后来有安魂曲，甚至安魂伞到如今依旧封印着斩魂。
“辛苦了，女帝大人。”
“不会的，那些年，只有这里的我们是站在一起的。”
“……”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后退一步。
有点怪啊。
这家伙最近怎么总说出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混蛋的话的？
关键是我还没法反驳。
“你退什么？”
“没有没有。”我摇了摇头，我一个鬼觉得有点冷是怎么回事？
“哼”
我问：“那两个家伙呢？”
“自己找。”
我摸了摸鼻子，不再自讨没趣，拉着她四处闲逛参观，顺着曾经我留在沈乐身上的印记找了过去。
直到在一处花园，看到沈乐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你什么时候走。”沈乐给对方倒了杯茶。
“你这就赶我了？”
“这里是人族领地，你在这里不合适。”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看向那个女人，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条龙。
我纳闷了，这家伙这么招龙喜欢？
“那又怎么了？你们人族不是视我龙族为图腾，还自称龙的传人吗？”
“这是一种精神，并不是真的在说你们。”
“那我不管，我还没玩够呢。”
“我说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说着那龙女站起来：“我要去逛街了，给钱。”
“上次不才给你吗？怎么又要。”
“我花完了，不行吗，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就不能学学人家顾北辰。”那龙女说着，我就看她眯了眯眼伸出手：“拿去，女人，不花光别回来。”
“……”
“女人，花光你就别回来了。”沈乐说着递过去一张卡。
“嘿嘿，你真好。”那龙女一下子喜笑颜开，挥了挥手，转身窜到空中，徒留一句“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的回音。
“完喽，破产了。”
“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
我带着姜臻出现在他面前，看他褪去一身稚气，如同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竟然还留起了小胡子。
“鬼……神？你活了？”
看他神情呆呆的看着我，没忍住，我伸出手，拽了几根胡子，狠狠一揪。
“嘶，疼。”
“艳福不浅啊。”
“误会，误会。”
“你挺羡慕？”这是姜臻说的。
“……”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又伸出手去揪了沈乐的两根胡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