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遵一愣，想了两秒：“能卖就卖，换点钱不亏。
要是军方用得着的老装备，先问他们要不要——军品和民品不一样，不能乱处理。”
“哦，不是军品，是民用生产线。”
“哦，那随你们。”佘遵摆摆手，“民品你们自己看着办，别瞎折腾就行，不用报备。”
话音一落，李部长心里有数了，点点头：“知道了，佘总。”
没再吭声，转身就走。
雷部长也赶紧跟上，出门还顺手把门轻轻带上，生怕惊扰了办公桌前那位正在伏案“苦修”的大老板。
办公室瞬间安静。
佘遵伸了个懒腰，咔吧响了下脖子，低头继续戳键盘——纸堆里的事，比天上那些机器还难搞。
——
另一边，升华航天航空科技公司里，可一点都不安静。
薛经理正陪着两位空军军官喝茶，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两位首长，有啥需求尽管开口！只要咱能造，刀山火海都给您干了！”
他嘴上说得豪迈，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军方好久没下单了，飞机都快用到报废季，再没新项目，他们这帮人真要在家闲出鸟来！
现在可算等到了——这顿饭，吃得比中彩票还香！
不过好在，以前攒下的单子还没清完，海外的订单也一堆堆的，厂子里没停过生产线，大伙儿还能忙得脚不沾地。
“这次我们俩来，主要是想跟升华集团谈谈空中加油机的事儿。”其中一个军官开门见山，“现在我们空军大部分飞机都用上了新型燃料系统，可主力机队还是老式燃油发动机。
加油机老掉牙了，跟不上打仗节奏了。
你们能不能拿现有的运输机改一改，搞出一款新加油机？”
薛经理一听，眉头微动，没急着答应，反问：“你们心里有数没？这飞机到底要多大、能装多少油、飞多快、花多少钱、飞多远？还有，加油口得有几个？全说清楚，我们才好动手设计。”
“油量最少一百吨，机身别太大，得能降在咱们现有的军用和民用机场；速度嘛，跟运输机一样就行；航程至少一万公里；加油速度每分钟一千二百加仑，上下浮动都行；最重要的是——得有两个加油管，能同时给两架飞机补油。”
对方说完，一口气没喘，跟倒豆子似的全砸出来了。
薛经理听罢，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这要求是真不客气。
但真说难，也不是没法办——大不了多改几道结构，多加几个油箱，弄几个液压接口。
可关键不在技术，在钱。
“技术上能做，”他沉了沉声，“但你们想要‘越便宜越好’，这真做不到。
运输机本就不便宜，改起来还要加成本，管路、控制系统、密封件，全是实打实的烧钱。
真要想省钱，路只有一条——要么减航程，要么减载重。
这两项一降，成本能省三成以上。”
他话锋一转，直白得像在菜市场砍价：“你们要是能砍掉三千公里航程，或者少装二十吨油，我们能把价格压下来不少。
否则……真别指望便宜。”
两个军官对视一眼，几乎没犹豫，齐刷刷摇头。
“航程和载重不能动。”一个干脆道，“现在打仗靠的是全体系作战，哪能省这口油？钱我们心里有数，贵一点也认了，但你们得尽量压一压，别把价格干到天上。
现在军费紧，真要是贵出天际，我们想买，钱都凑不齐。”
薛经理一听，没再多说。
人家都不嫌贵，他还能咋劝？反正这单子能签，就是好事。
他心里清楚，军工这行，客户出钱，厂子才敢拼命。
自己掏钱搞研发？门儿都没有。
他们升华集团早就学乖了——就像美军盯着自家军火商那样：你先埋头干，干出样子我们再买。
没成果？那不好意思，研发费你自己消化。
所以，该省的省，该抠的抠，钱绝不能花在刀背上去。
最后，双方又扯了几句细节，拍板定调。
两个军官心满意足地走了，薛经理立马把整件事整理成一份报告，直接送到了佘遵桌上。
“佘总，这是薛经理刚送来的订单文件。”潘正成推门进来，手里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放，没敢多留。
“念吧。”佘遵没抬头，钢笔还继续在纸上划拉，字迹行云流水，像没停过。
“啊，好。”潘正成咳了咳，展开文件，“空军对老式加油机不满了，想换新的。
数量初步定25架，后续可能追加。
要求：油量一百吨以上，航程过万公里，双加油管，适配现有机场，速度别超过运输机，加油速度每分钟1200加仑。”
佘遵的笔尖顿了那么半秒，没停，接着往下批。
“放这儿吧。”他轻飘飘一句，“我待会看。”
“哎，好。”潘正成麻利地把文件重新摆好，转身就走。
下一沓文件，还没等他开口，佘遵头也不抬地又问：“还是军工的？”
“嗯，不过这次……是民用订单。”潘正成顿了顿，语气轻松了些，“比上一个简单多了。”
潘正成念的那纸东西一开口，佘遵手里的钢笔“啪”地一下就掉桌上了。
“佘总，现在情况是这样——愣是把咱们海外资产冻结了六七十亿美元，占咱们国外资产的快一成。”
“啥？那演员出身的总统，凭一张嘴，让西方人冻了六七十亿美金？他们脑子进水了？”佘遵瞪着眼，差点笑出声。
他心里直打鼓：那帮精得像猴儿的洋鬼子，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真当咱们是砧板上的肉？不给点颜色瞧瞧，是不是连泡面都吃不上了？
“不是核心资产，”潘正成叹气，“全是堆在鹰国的，老美那边挑刺挑得明明白白，什么‘合规性存疑’‘资金流水异常’，非要咱们派人过去‘配合调查’才能解冻。”
这话一出，佘遵秒懂——这哪是查问题？这是设局等人跳。
你敢去？一脚踩进去，人就别想囫囵着回来。